羅玉浮見了雲音,也認出了她,驚得往後退了兩步。他遲疑片刻,才問道:“你……你是音妹妹?”
雲音聽到他稱呼得親密,覺得很刺耳,冷冷地說:“你住在裡面?這裡怎麼成了你的府邸?”
原來,雲音的父親獲罪以後,家宅充公,也是湊巧,府邸後來被趙王賜給了羅玉浮的父親羅湛。羅湛原來把這裡當成個別院居住,最近趙國易主,秦王在城裡到處抓人,羅湛有些惶恐,乾脆帶著全家人躲到這城郊的別院中。
羅玉浮看見雲音相貌變化不大,比起以前要輕減一些,顯得清麗,還添了幾絲成熟的風韻。他本是個好色的人,見到美貌女子就走不動路,他走近雲音道:“你這些年怎麼樣?既然來了,進去坐坐,我們說說話。”
雲音見他過來,似乎還要伸手來拉自己,厭惡地往後一讓。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在大門口停住。車上先下來一個使女,伸手去扶一個貴婦打扮的女子下車。
這女子二十多歲,臉蛋也算長的白淨富態,可就是身材肥胖。她著一套大紅色的繡花長裙,頭戴金釵和步搖,長長的瓔珞垂落在髮間。衣裙的顏色太鮮豔,倒顯得她身子更加龐大。
羅玉浮看到這女子,似乎有些懼怕,停住了動作。
這女子扶著使女下了車,幾步走到雲音面前,指著她罵道:“你這賤人,我不去找你算賬,你還敢找上門來,真是不要臉!”
雲音覺得莫名憤怒,這女人上來就一頓罵,還罵得那麼難聽,莫非是失心瘋了?她拿開女子的手,問道:“你說什麼呢?怎麼出口傷人?”
這女子是羅玉浮的妻子秦氏,丈夫一向風流,她聽說丈夫最近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正想探聽出地點,好打上門去。可巧在她馬車上見到丈夫和雲音拉拉扯扯,以為雲音是那個女人,今天想來登堂入室,心裡非常憤怒。雲音把她的手開啟,她乾脆上來扭打雲音。
秦氏是官家小姐,性格強悍,羅玉浮一向懼內。可他現在一想,現在趙國都亡了,岳父也不再是高官了,他為何還要那麼懼怕妻子?他再看看妻子那圓滾滾的身子,又想到她一貫彪悍很可惡,就上來拉住妻子,大聲道:“你幹什麼?”
秦氏看到唯唯諾諾的丈夫居然敢反抗,更加生氣,她說:“你想把這個女人領進門?我才是你的正頭娘子,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不要痴心妄想了!”她說著用力拍打丈夫。
雲音見他們夫妻兩人拉扯住,大約猜想到是怎麼回事。她看到大門開著,不想理會他們兩個,就來到門口,想望望舊居里面是什麼樣子。
秦氏看到,連忙吩咐手下人攔住雲音。幾個使女和婆子上來,要來拉雲音。
雲音氣道:“這是我家!你們做什麼?”
秦氏怒了,她喝道:“還敢說這裡是你家?真是不要臉!快,把她給我攆出去!”
幾個下人聽到吩咐,連拉帶扯地來拖雲音。有一個婆子的力氣大,她一用力,頓時把雲音遠遠地推出去,跌倒在了街對面的地上!
秦氏扭打著丈夫,羅玉浮怕妻子怕習慣了,現在看到她大發雌威,心裡又畏懼起來。他很快乖乖地被秦氏揪進了宅內,下人們也跟著進去,大門關上了。
雲音爬起身,想著家裡的舊居竟然被羅家佔了,進也進不去,還莫名受了辱罵,心裡又氣憤又難受!
家已經沒有了。她站在街市之上,四顧茫然,還是隻能回到宮中。
嬴政已經回宮,一看到她,馬上問道:“你到哪裡去了?為何現在才回來?”
☆、攜遊
雲音情緒很低落,不怎麼想說話。
嬴政懲處了仇家,倒是一副稱心如意的樣子。他問道:“你怎麼一身不吭地就離開了?真是沒規矩!”
他看到雲音臉色蒼白,又問:“你生病了嗎?”雲音搖搖頭。他說:“寡人知道了,你膽子小,不敢看行刑,是嗎?倒是不應該帶你去。可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雲音回道:“我到家裡的老宅去看了看。”
他來了興趣,說道:“你家的舊居?怎麼不帶我一起去?”
雲音心想,你忙著復仇,哪裡有時間?嘴上說:“大王公務繁忙,我不敢打擾。”
嬴政笑道:“離開邯鄲多年,倒是很想再去你家看看。這樣吧,明日我們一起重遊舊地,一定很有意趣。”
他又問:“你今日已經去過了,舊居是否還和原來一般?”
雲音道:“宅子已經被都尉羅湛家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