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譜。
裴子慧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時,天色已經擦黑。但是她竟然發現尤五龍和裴子唐都在家中。而且自家中人臉上的表情個個凝重,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一樣。
“這是怎麼了?”裴子慧以為哪個店鋪或桌坊出了什麼問題,趕緊上前去問。
裴二和段氏都不說話,宋玉梅也陰著一張臉。唯有尤五龍低聲說道:“子慧,錢老闆死了!”
“錢老闆?”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又用奇怪地目光看著尤五龍,“哪個錢老闆?”
裴子唐在一邊拉了她一下,小聲道:“妹妹,是咱小姑父!”
“啊!”這下她可是吃驚不小,屋內四下掃了一圈,又忍不住問道:“錢老闆他不是正當壯年嗎?估計也就三十歲出頭的樣子,怎麼會說死就死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嗯。”尤五龍點頭,“據說是前些天晚上錢老闆出去吃酒,喝到大醉才回家。回家後就直接睡倒了,第二天早晨被人發現時,人都已經硬了。”
原來還是突然死亡,這樣說來臨死之前,連句交待都不會有了。感嘆生命脆弱的同時,裴子慧不由更為顧青城的離開而心驚膽顫,上前兩步問道:“錢老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我也是今天才聽說。”尤五龍道:“不過錢老闆已經走了六七天了,今天錢家都已經圓完墳了,我還去拜了一拜。”
“噢!”裴子慧一邊點頭。一邊看向了裴二,小心問道:“爹,我祖父祖母那邊知道了嗎?”
“恐怕還不知道。”裴二搖了搖頭,“你小姑在錢家只是個妾,而且嫁過去這麼多年也沒有給錢家留下一兒半女,所以她在錢家的地位可想而知,且又不是正妻,那錢家遇事怎麼會通知咱們裴家。而且剛才你五龍叔也說了,錢老闆都走了七天了,要是你祖父那邊知道了,不會不告訴咱們家。”
是啊!裴逸靜嫁過去這幾年,本來葉氏還盼著她能給錢豐言生個兒子,這樣一來補了錢豐言沒有兒子的缺憾,裴逸靜在錢家的地位自然不同了。
可事情偏偏不是如此,她不但沒有為錢豐言生下兒子,而且連女兒也沒有。剛嫁過去那兩年,逢年過節的還能回到蘭家溝看一看爹孃,最近幾年,連回來的時候都很少了。大家自然是猜測她在錢家沒有自由沒有地位,所以回孃家之事自然也就不敢提及。如今錢豐言一死,還不知道裴逸靜的日子要怎麼過呢!
一屋子的人都開始為裴逸靜的處境擔憂起來。
尤五龍雖然沒有見過裴逸靜,心中也不免同情,嘆了一聲說道:“我在錢家做了幾年夥計,錢老闆夫人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但性格有些兇,而且不容人。錢老夫人更是個重規矩和看重男丁的,娶了那麼多妾回去,就是盼孫子,若是二哥的妹妹一直無所出,恐怕在錢家的日子也是不好過。”
“他爹,這事瞞也瞞不住,咱們還是到後院去告訴咱爹咱娘吧,也好讓他們早做打算。”段氏一邊說著一邊往身上套衣服。
宋玉梅一把拉過歪在段氏身邊的裴子洋,說道:“子洋,外面天黑了,你和梅姨在家等著,你爹你母親去找祖父祖母說事情,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裴子洋眼睛轉了轉,問道:“那我姐姐呢?她也去祖父那邊嗎?”平時他和姐姐在一起玩慣了,而且裴子慧對他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姐弟之間的感情甚至已經超過了母子之間的感情,所以裴子洋對裴子慧十分的依賴。
“子慧也去吧!”段氏說道:“你祖母聽到這個訊息肯定接受不了,人多了也好勸一勸。”
裴子洋一向很懂事明理,雖然對於孃親和姐姐去祖母家而不帶他一起有些意見,但還是眨著眼睛重重點了點頭,並且奶聲奶氣地說道:“娘,那你可帶著姐姐早點回來。”
“子洋乖!”段氏在裴子洋的臉上親了一口,又安排尤五龍到裴子唐的房間休息,她和裴二帶著裴子慧就出了門。
此時外面已經大黑,月朗星稀。幾個人藉著月色很快就到了裴家二老那邊。
由於這幾年裴二家賺了不少錢,也沒少幫襯裴玉和葉氏。所以這葉氏見到裴二一家的態度,就比以前好了一些。倒是肖氏還是原來那樣,而這位幾年前娶進門的甄柳,雖然這幾年間也沒有給裴三生出孩子,但性格卻是極其囂張的,就連葉氏似乎都怕她幾分。
裴二兩口子帶著裴子慧天黑時分匆匆趕來,想必就是有事。所以裴大和肖氏,裴三和甄柳都迫不及待地過來看熱鬧,都以為會有什麼好事呢!或是他們又來給裴家二老送什麼好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