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招呼就走了。
西明武坐在屋裡,緩了一會兒,才開口跟家裡人講事情的經過,他和程義怕家裡人著急,早晨天還沒亮就往回趕,路上碰到往東去的老爺子和大哥。
“彆著急,應該沒事兒了。”西明武喝了口熱水,看著眼巴巴瞅著他的老太太和玉珍。
“鬍子沒找人?”老太太問。
“找了,第一天晚上玉珍走那天,那個賭鬼領著鬍子去玉珍孃家找,幸虧玉珍沒回去。”二嬸和西遠娘放上炕桌,把在鍋裡預備好的吃食端上來,西明武狼吞虎嚥地吃著,俗話說,外出趕個嘴(吃宴席),不如在家喝涼水。出門在外,真是很遭罪,不像在家,不一定頓頓飯都是好吃好喝,可是熱湯熱水的,還有熱乎炕頭。
“鬍子就消停了?”老太太接著問,玉珍看西明武吃飯,不好意思打聽,老太太就一句一句給掃聽。
“能消停嘛,把胡老二(玉珍丈夫)打了個半死,讓他三天內要不交人,要不給錢。”二嬸坐在西明武旁邊,給丈夫盛了一碗熱粥,吹的差不多了遞給西明武,這個人天天在家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現在一有事,才知道他就是家裡的頂樑柱,要是頂樑柱出了啥事,家裡可真是塌了天。西明武接過粥,衝二嬸笑了笑,滋溜喝了一大口。
“我們倆到玉珍婆家村子的時候,撒謊說想買牲口,看看村裡有賣牛的沒有。”西明武肚子裡有食兒了,不用老太太問,就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講給家裡人聽。
“然後假裝走錯了門,去了玉珍家。”西明武看了玉珍一眼,這個乾妹子命苦啊,嫁了這麼個混蛋,“正好碰到他們家老爺子。”
“我倆也沒瞞著,就說是玉珍孃家這邊的親戚,玉珍在我們那呢,讓我們過去看看事兒咋弄了。”
“老爺子一聽就哭了,告訴我們,鬍子把他兒子打了夠嗆,攤在炕上起不來,讓他三天內交人,要不就給二十兩銀子,不然的話燒他家房子,要他們全家人的命。”
“這不就在那等了三天嘛,等鬍子來了,把錢給了他們。我和程義沒出面,錢給的他家老爺子,不過讓老爺子答應,以後想不想和胡老二過,玉珍說的算。”
玉珍聽了西明武的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乾孃家花了這麼些錢給自己擺平這件事,這是一輩子都還不清的恩情啊,還幫著自己脫離胡老二那個苦海。
她也沒說還錢的事,二十兩,夠她攢一輩子了,還不一定能攢夠,只能以後有多少還多少,慢慢給人家,儘管西家人連提都沒提錢的事兒。
“別哭,閨女,胡老二那麼不是人,咱可再不能跟他遭罪了。”老太太拍了拍玉珍,“武啊,你倆這兩天住的胡家?”後一句問的西明武。
“沒,能住他家嘛,讓鬍子看見還不得以為胡老二找的幫手!我和程義求他們村裡正,就說要買牲口,得前後村看看,家裡離的遠,得在他們村住幾天,也不白住,給伙食錢,後來,他們里正給找了一戶人家,我們就在那家住的。”西明武解釋道。
“外邊那牛,是你倆買的?”老太太刨根問底兒,她其實還是不放心,怕有啥問題,問個明白心才能落地。
“對,也不能光撒謊不做,那還不得露餡,我倆白天沒事還真就前後村轉了一下,正好有戶人家要賣牛,我和程義一看都相中了。”西明武看了看大哥大嫂,路上他已經和西明文說了,西明文說沒事兒,家裡正好也應該添個牲口耕田了。
不過西明武明白,這是大哥安慰他,大哥家就五畝田,還有驢,不怎麼用得著耕牛,本來他想著大哥家不要的話,他家可以要,可是開春他們家打算蓋房子,錢還要從大哥這借,根本就沒錢買牛……
“我看這牛也不錯。”老爺子怕二兒子為難,忙接過話。
西遠娘倒沒啥不樂意,本身家裡的事情,她也很少拿主意,以前聽老爺子老太太的,現在,更多是聽大兒子的。
“正好,省著以後買了,開春誰家想賣水渠旁邊的地,咱家就給買過來,地一多,沒個耕牛可不行,驢拉車還可以,耕田可不中。”西遠急忙表態,二叔為家裡這樣出頭,可不能在小事情上和他計較,那樣的話讓人寒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西明武聽西遠這麼說,哈哈笑了,他和大侄子的想法不謀而合,因為村裡起圍牆在水渠那挖土,附近有田的人家,怕夏天下雨水渠附近積水,田挨淹,覺得在那種田不划算,張羅要賣。
“行,有賣的咱家就買,估計還能便宜點。”老爺子本來還有顧慮,現在為了寬二兒子的心,也豁出來了,大不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