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當是油盡燈枯之相,但憑他給主子們看診這麼些年的經驗來看,實則未必。
“李太醫,你且把皇額孃的情況說皇上與本宮。”雲淑用神識查探了一番,只見鈕祜祿太后被濃濃的黑霧所籠罩,周身皆是死氣。
李太醫靜了靜神方道:“請皇上、娘娘恕罪,奴才才疏學淺對皇太后之症狀只得其一二,確是不容樂觀。”
“可有醫治之法?”弘曆問道。
“回皇上,奴才已與令幾位同仁商議過,如今奴才等能做的,就是先穩住太后的病情……”李太醫想到太后方才話裡話外的意圖,此次病重,怕多是太后自己折騰出來的。不過這些也就心知肚明便可,卻是不足為外人道,要不然他的小命怕是要搭在裡頭了。
“本宮記得王太醫本是皇額娘慣用的,”李太醫是個難得的聰明人,雲淑也不願太過為難他,皇家辛秘,能讓他避過了便是最好,“皇上,想來還是叫王太醫來問話為佳,李太醫雖是眾太醫之首,卻也不是最瞭解皇額娘平習之人。”
弘曆自是清楚雲淑的考量,李太醫如今的身家性命都在皇阿瑪的手上,又是杏林聖手,當世也是難得,要是折在了這裡,怕是不值當。
況且太后所圖的,不過是傳聞中的‘仙丹’而已,只要是女人,不論多少年紀,總是希望青春永駐的。
“奴才告退。”李太醫在心底偷偷抹了一把汗,心道:皇太后已是知天命的年紀了,也算是福壽皆享,還鬧將出這些事情,只怕是貪心不足啊!
“弘曆,你且問那王太醫,我先去看看皇額娘如何了。”雲淑方才用神識探不出深淺,心裡便有些擔憂,雖有古語云不立危牆之下,她卻是偏向虎山行之人,若是真如她猜想的那樣,那人便是露了馬腳了,要是此番機會她不捉住,等那人再回到暗處,便是防不勝防了。
瞧了瞧雲淑並無勉強,弘曆方道:“也好,雲兒且去伴著皇額娘,有你主持著,也可令皇額娘安心。”
寢殿裡的鈕祜祿太后等了半日,方才等得雲淑進來,心中暗惱,不過礙於她的最終目的,臉上依舊掛著笑。
“皇額娘可是好些了?”雲淑坐到了床榻邊,拉起鈕祜祿太后的出聲問到。
太后輕咳了兩聲,“好些了,就是身上無力,想要起來都不能,”拍了拍雲淑的手,“哀家知你是孝順的,只是不久便是大選了,你那兒的事也多,哀家這裡有誠嬪照料著便可,皇后自去做你的事吧。”
“皇額娘這是說的什麼話,還有什麼比您的康健更重要的,皇上聽說您身子不舒爽,臉色登時變了,可是擔心的緊,媳婦作為皇后當是要為皇上分憂的。”在沒有探出深淺之前,雲淑可不能就這麼回儲秀宮。
說話間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誠嬪,“皇額娘,依媳婦看來也該讓誠嬪回去歇歇了,您看著這小臉,竟連一點血色都沒有,叫人看著心疼的很。”
“謝娘娘抬愛,只是太后對妾婢關愛有加,如今太后身子不爽快,如若不能長侍左右,妾婢便是回去了,也不能安然歇息。”誠嬪已不是剛入宮那會兒,仗著背後有太后撐腰,幾乎連雲淑都不放在眼裡的新人了。宮裡彎彎道道她亦是清楚的很,太后對她雖說是疼愛有加,也不過看在她還有利用價值,且鈕祜祿家也送不進新人了,如若不然,依著她出入宮時的莽撞,也許早就連屍骨都不剩了。
如今的鈕祜祿·月琴早已沒了出入宮時的豪情壯志,只求能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了。可是太后卻偏偏不放過她,什麼事都不忘她這個侄孫女,當真是有苦說不出。
“哀家也算是沒白疼她,皇后你說是不是?”鈕祜祿老太太問道。
“能有誠嬪這個知冷知熱的在皇額娘身邊照料,皇上與臣妾俱是放心不已,誠嬪有心了。”雲淑自是聽得出鈕祜祿老太太話外的擠兌,也不甚在意,她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自己如今又礙著鈕祜祿家的富貴路,這老太太要能與她和平相處反倒是奇怪了。
“哀家怕是不行了,只是未能再見得太上皇一面,心裡惦記的緊……”太后嘆了口氣道。
看來是要入正題了——雲淑心道。
“皇額娘說的是什麼話,您的福壽可是大著呢,都說是千歲千千歲,怎麼倒是說起喪氣話來了。”雲淑安撫道。
“哀家自是比不得太上皇的,如今瞧著還一如當年,可哀家卻是人老珠黃了,”說到這廂,鈕祜祿太后的眼裡泛著淚光,“哀家也不求別的,只求能多活幾年,能看著爺安好就心滿意足了……”
“太后,依妾婢看,皇上最是慈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