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太醫的醫案都是由粘杆處傳給他,經過核實的,弘曆自是知曉太后昨日診脈時並未有什麼異樣,怎麼今兒個就鬧到昏厥了?
想了片刻方道:“你們是如何照顧皇額孃的,為何到了現在才來報!”還真是會挑時候,弘曆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奴才們,心裡有了猜想。
“皇上,都是晴兒的不是,只顧著聽從太后旨意,況且太后身邊還有著爾晴姑娘在看顧,卻不想……”紫薇淚眼朦朧,眼中是萬分的悔恨,叫人看了便不忍心苛責眼前的女子。
紫薇如今佔了晴兒的身份,但她依舊不滿意,她本是滄海遺珠,有著愛新覺羅家的血統,卻還比不過一個異姓親王的遺孤!想到蘭馨在宮裡的待遇,和她做牛做馬照料著太后的起居,卻依舊討不到好的結果,叫她怎生甘心。現如今有人指了條明路給她,她當是要牢牢的抓住機會,等得到了太后以及皇上的青眼,好上了玉牒,有個正式的封號品級,而不是在慈寧宮裡做一個連宮女都不如的‘晴格格’!
雲淑暗自撇了撇嘴,果然是夏雨荷j□j出來的,端的是會演戲,只可惜如今的弘曆可不是還豬裡面的皇帝,這些小伎倆還是入不得他眼的。這麼些年相處下來,雖說雲淑始終讀不到弘曆的心思,但也對他了解了許多,可不是什麼三言兩語就能糊弄了的主。
“皇額娘倚重爾晴,朕是知道的,”弘曆臉上帶著一抹淺笑,“想來她也不能不顧皇額孃的旨意,如今既已如此,皇后便與朕去慈寧宮吧。”紫薇想要借刀殺人,弘曆可不願做這把刀,雖說他對晴兒那丫頭不喜的很,但也不會輕易的就把她除了。
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紫薇,雲淑方道:“皇額娘身子不適,臣妾竟不知曉,確是臣妾失職了……”
沒等雲淑說完,便被弘曆打斷了,皇太后的心思弘曆大約猜到了幾分,如今雲淑雖明著放權到了下面幾個妃嬪手上,但仍舊掌著鳳印,且聖寵不衰,在後宮的地位不可撼動,他那位想要制住後宮的皇額娘能忍道這時候才有動作,倒實屬不易了。
“這與皇后有甚干係?”弘曆扶著雲淑的手道,“你早把宮權放給了婉妃幾個,只一心顧著朕與幾個孩子,便是要揪這失察之罪,也怪不到你身上。”
紫薇看著弘曆與雲淑之間的脈脈情深,心裡很是不舒服,還記得當年她娘訴說中與皇上那山盟海誓的愛情,卻不想妾有情君無意,便是她自己也得證不了身份,只能頂替了他人的身份生活在這深宮中。
可能在這宮裡生存下來的人,哪個不是人精,誰又看不出她是不得紫禁城三大頭的喜愛的,捧高踩低本就是宮中常見,她所受的也不是一兩言能夠說清的。
“事不宜遲,墨梅還不給你主子換身衣裳!”弘曆打發走了慈寧宮的人,淡漠地瞥了一眼儲秀宮眾人,才開口道。
站在寢殿外,雲淑看著跪在地上的桂嬤嬤道:“皇額娘可是醒了,是哪位太醫看的診,如何說?皇額娘身邊可有人看護著?”
“回主子娘娘的話,李太醫、王太醫都來了,幾位太醫正在議診,太后不久前已是緩過了神,誠嬪娘娘正在裡面服侍左右……”桂嬤嬤雖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但也並不贊同太后處處要與皇后作對的做法。
如今皇后聖眷無人可及,所出的九阿哥已是儲君的不二人選,而太后的榮耀不過是因為生了個做皇帝的兒子。說句大不敬的,要是新皇繼了位,後宮裡可就沒這位前聖母皇太后什麼事了。在桂嬤嬤看來,現今該做的當是與皇后聯手,而不是敵對,可她畢竟只是個奴才,主子要做的事,也輪不到她來說什麼。
誠嬪麼?雲淑輕笑,“誠嬪自進宮以來就得皇額孃的意,又與皇額娘同宗,最是孝順的,有她伴在左右,皇上與本宮均是放心的。”
“皇后說的是,”弘曆對這位時不時就要給雲淑下絆子的皇太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想來皇額娘尚在病中,不宜過於勞累,朕與皇后便不進去打擾皇額娘休息了,高無庸,去把李太醫宣來,朕倒要看看這群拿了皇家俸祿卻連平安脈都不會診的混賬有什麼話說。”
李太醫乃是太醫院院正,是雍正爺的心腹,即便是鈕祜祿太后,也是收買不得的。
“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李太醫依舊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老樣子,說實在的,要不是身家性命都在雍正爺的手上,打死他他也不會繼續留在宮中遭罪了。
“起吧。”弘曆坐在主位上,臉上掛著怒意。
“謝皇上!”李太醫覺得今日太后的病來得蹊蹺,以脈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