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使得齊媽媽打了個激靈,四爺他這已是怨上她了?不然何必特意交待一句?!
硬著頭皮迎著他的視線,齊媽媽嘴唇嚅動好會才應了個是,徐禹謙這才出了屋去。
外邊風雪簌簌,廡廊下的燈籠被吹得直打轉,秦勇與老朗中都筆直立於廊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顯得兩人間氣氛越發肅然。
徐禹謙心頭上的不安倏地蔓延開來。
“四爺…”秦勇見著他立即上前,也不笑了一開口就透出猶豫。
他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是有眉目了?”能讓秦勇吞吞吐吐的,想來不是一般的事,連老朗中都再過來了。
吸了口氣,秦勇來到他身旁,低聲在他耳邊交待幾句。
徐禹謙手猛然一抖,旋即緊緊攥成了拳,面上卻露出了笑。“既然如此就勞煩朗中再給內子診斷一番,也還請朗中不要在內子面前說起。”
老朗中聞言去看他,見他唇角勾著,明明是笑怎麼那麼滲人呢?
“徐四爺客氣。”朗中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禹謙頷首,轉身入內。
站在廊下的秦勇看著一前一後消失的身影,有些心驚,四爺一露出這樣的笑,是怒極了。
“秦大哥,朗中這是……”玉桂三人氣喘噓噓的跟了上來,她著急的問,心底怨玉蘭怎麼那麼沒用,到現在都沒緩過來,耽擱她們追上來。
秦勇側頭,就見玉桂玉竹吃力的架著玉蘭,笑得陰陽怪調:“朗中只是再給太太診脈。玉蘭姑娘這是怎麼了,都這樣了還是別在主子跟前了,免得出錯要領一頓罰。”
玉蘭聽到他的聲音就抖了起來,隨後又硬生生站穩,抽手不再讓兩人攙扶自己。“謝勇大哥關心,我無事的,太太正不舒服,奴婢哪有不在跟前伺候的道理。”她不能離開惋芷身邊,如若一離開,怕真要被無聲無息的殺了!
秦勇哪裡不知她這點小心思,既然她勇氣可佳,那就去面對四爺好了,看看她會不會死得更快些。人要作死,誰也攔不住的。
裡間朗中已隔著帳幔再給惋芷把脈,時間用得十分之長,長到徐禹謙心神不寧,連呼吸都摒住了。
惋芷若是知道自己被下了絕子藥,會承受不住吧…宋二怎麼就敢!惋芷明明已不妨礙什麼了,同宗同族的親侄女啊,他怎麼就狠得下心來!
徐禹謙想到這事就心如刀絞。
惋芷何其無辜,前世被害死在花轎上,今世還是逃不過被暗害。也是他思慮不周,若是他再早一些將人放到身邊來,哪裡會讓她受到傷害。若是因此傷了底子……徐禹謙心中一凜,便是惋芷因此傷了身子,他也不在乎!前世他又何曾想過孩子的事,雖然會有遺憾,可這些都比不得她的安然。
“還好…還好……”
正當他心中極亂之時,老朗中的喃喃自語使他腦中清明,憋在胸腔的一口濁氣也隨之吁了出來。
老朗中站起身,用袖子拭汗,可把他緊張慘了。“四太太用那陰寒之物並不多,脈像雖沉更多的卻是體虛,沒有真傷及根本。我這去寫方子,按著方子先吃上七貼,到時我再來請脈。”
徐禹謙背在身後的手驟然便放鬆垂在兩側,眉眼間多了分平和。“可確定?”
“我行醫幾十載,會胡言不成?”老朗中嘿一聲直挑眉,非常不滿被人質疑。“我會再給您寫下該注意的事宜,只要先頭的七貼藥見了效,必當藥到病除!四太太是有福氣之人!”
那絕子藥用的量極少,雖對底子有損卻是能夠慢慢恢復的,這可不就是有福氣嗎?!
是此,徐禹謙才算是真鬆了口氣,又喚了秦勇帶著朗中去寫方子,並吩咐好好打賞。
安靜進屋的玉桂看了看情況,想起先前照顧疏忽,這會怎麼都不放心讓藥再經別人手,與徐禹謙稟了聲也跟了出去。
秦勇給朗中手裡直接就塞了張百兩銀票,險些沒把他給樂飄起來,心想好在自己有兩把刷子,不然上哪得這比診金多十倍不止的賞銀來!一百兩啊,可以給他婆娘買套頭面再吃上一年,自從上次被人打了出去,他們家就快要揭不開鍋了!
老朗中覺得徐四爺其實比傳聞中要好上幾分的,論出手闊綽也沒誰了!
朗中一走,屋裡的氣氛顯然緩和了許多。
徐禹謙揮了揮手讓立在邊上的小丫鬟都出去,跟齊媽媽道:“我知道媽媽心裡有著事,有些事我卻先不計較,但今晚朗中說的話,我不想聽到從槿闌院透出了一個字去。媽媽可懂?”
齊媽媽聽得頭皮直髮麻,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