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母妃,你要什麼,哪怕是要這冬月的江山,母妃也會想盡辦法,送到你面前。”
皇后忽然有些激動的道。
她真的不想看到君昔這樣恨她了。
“江山?”
君昔卻笑了,笑的顛倒眾生,邪肆魔魅。
“我要這江山來作何?或許倒退三年我會動這個心思,但現在,我對這江山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你父皇要廢了你。”
皇后淡淡一語,自古被廢黜的儲君,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君昔的名聲本就不好,只怕會更慘。
那是她絕對不希望看到的。
第215:孤家寡人
而君昔與成坤帝這對末路父子,也終將有血濺華堂的一天,而她希望她的兒子可以贏,平安的坐擁這片江山。
也算報了,成坤帝一再對相負的惡氣。
“廢我?”
君昔忽然笑了,笑的肆無忌憚,張狂邪意,但卻隱著一股淡淡的悲傷,“若非這些年我為他東奔西走,鎮壓叛亂,恐怕他多年前就想過要廢了我吧,只是可惜,他多年前未曾廢我,如今……”
他君昔早已不是東宮那個羸弱的少年。
成坤帝既然養了一頭猛虎,那就要明白養虎的後果。
皇后心中微疼的看著君昔殘忍嗜血的微笑,她竟也是後悔的,後悔當年就不該剩下這孩子,若他是個公主也便罷了。
偏偏他是皇子,一出生就被封做了太子,但冬月皇后出自楚王府,暗棋亦出自楚王府,皇室是不會准許楚王府獨大的。
所以君昔當一出生,被冠以太子之位的時候,他就已經註定是一枚棋子了。
而這一點,想必君昔自己也是明白的。
這些年他掙扎的有多苦,皇后也是看在眼裡的,她想要彌補這個孩子,但君昔卻已冰冷漠然的轉過了身。
淡淡的問。
“這些年你一直留在冬月,為何突然要離開?”
成坤帝並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他們要廝守,沒有人攔著他們,為什麼突然在這個節骨眼要離開?
皇后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猶豫的道:“因為,我懷中已經有了他的骨肉。”
君昔正欲轉身的動作,猛然一僵,連帶著他周身的氣息,也彷彿瞬間冷凝了幾分,然後一寸寸的龜裂。
是啊,這些年他們偷偷的廝守,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為什麼突然現在就有了呢?
君昔無聲的笑的,笑的卻是蒼涼異常。
他頭也不回,冷冷的道。
“滾……再也不要回來。”
腦中,也隨之浮現出六年前的一日,母妃如現在一樣,有了身孕,但不是父皇的,所以她沒有伸張,準備與這個男人偷偷的離開。
丟下他離開。
那日他在鳳儀殿的角落蹲守了一夜,凍的身子都僵麻了,終於等到機會在母妃的飯食裡下了極重的墮胎藥。
當他看到母妃半身淌血,倒在地上無力嘶喊的時候,他躲在角落無聲的笑了,笑的格外的開心。
他成功阻止了母妃離開,固執的不想被拋棄,但今日,他已經不想在阻止了,都走吧,就留他一個人。
真可笑。
這麼些年,他究竟還在期待什麼?這個不守婦道的母親,還是那個愚昧無知,冷清絕性的父親?
“哈哈……”
他便走便笑,任憑陽光灑在他的傾城瑰麗的臉上,卻照不到他的心裡,只會讓他的心,開始越發的糜爛發臭。
而原本,在這座皇城,還有一個與他差不多遭遇的可憐蟲,一想到那個人,他便覺得自己也不算太過悲劇,但這幾日,那個人似乎過的非常春風得意。
君昔有些嫉妒的想著。
目光,遠遠的就看到鳳儀殿外的長廊上,慕容久久主僕的身影,君昔魔魅的眸光,微微的一眯。
天空忽然下起了纏綿的細雨。
淅淅瀝瀝的,將這片汙濁的宮闕,重新的刷洗。
慕容久久主僕正好就被困在了長廊上,寧兒仰頭望天,氣苦道:“這老天爺的脾氣還真是摸不透,這雨怎說下就下了。”
慕容久久看了眼,笑道:“放心,這種秋雨一會兒就停,我們等等便是。”
是啊,轉眼已經秋季了。
寧兒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小臂,苦著臉道:“小姐你冷嗎?都是奴婢不好,下車的時候忘給您帶件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