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嗎?”
這回答把周圍的幾個人給噎了一下,另一個扎高馬尾的女生不服氣,“你是班裡成績最差的,在這兒說什麼大話?”
陸昭挑眉道:“來比比?”
高馬尾仰高了下巴,“比就比!”
麻子女笑著說:“陸昭你不會忘了吧?高玲可是咱們班的語文課代表啊。”
陸昭嘻嘻笑了兩聲,眼睛瞟了眼高玲,說:“課代表不代表就是最厲害的啊。”
眼前的陸昭未免太大言不慚了!
她們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大半個教室的人都能聽到,其他人雖然沒有圍過來,但都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聽著呢。
只有教室右邊靠牆第第三排位置上坐著的男生默默地低著頭,像是對這次的爭論毫不在意。
他哪裡是不在意,其實是因為他剛剛才在校門口才吃了陸昭的虧,想起那幾分鐘動彈不得的自己,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他以前最喜歡捉弄陸昭,陸昭也反抗過,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羅偉,你幹什麼呢?不喜歡看熱鬧了?”同桌的卓立標碰了碰他的胳膊肘,笑著說。
羅偉抬起頭,“以後咱們都離陸昭遠點兒。”
“為什麼?”
“你別問為什麼,反正別再去招惹她就是了。”
卓立標完全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笑道:“你是不是也跟陸昭一樣中邪了,她從前連句話都不願意多說,今天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敢跟高玲對著幹。誰不知道高玲的爺爺是前任校長,你說陸昭是不是傻?”
陸昭不是傻。
她只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而已。
高玲被陸昭那略帶輕視的眼神看得直冒火,冷聲道:“等下輸了可別哭!”
“我未必會輸,不過既然要比,總得有點賭注才刺激嘛。”陸昭笑著說,“如果你輸了,就請我吃一個星期的午飯,怎麼樣?”
高玲的家庭相比其他人要富裕得多,一聽是這個賭注倒也不怕輸,反而笑道:“沒錢就直說,何必下這樣的注呢?”
“唉,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陸昭看著她,盈盈帶笑的眼睛裡藏滿了算計,“有個成語叫願賭服輸,即使是賭注,輸了的一方才需要履行,咱們還沒開始比呢,課代表你怎麼就先滅起自己的威風來啦?”
她這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都是從前伴君時練出來的。
在御前行走,若沒有一條三寸不爛的舌頭,恐怕她墳頭的草都已經長得老高了。
高玲被她這夾槍帶棍的話給徹底激怒了,一時又想不到詞來反駁,一張臉憋得通紅。
楊雪平見氣氛有些僵,忙出來和稀泥,“你們都少說兩句。陸昭,你怎麼請假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是不是病啦?”
陸昭心裡想姑奶奶我好得很呢!
表面上卻說:“可能是吧,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正好用這課間十分鐘來活動活動。”
楊雪平碰了個軟釘子,訕訕的坐回坐位,不說話了。
“比什麼?”麻子女湊上來問。
陸昭看著高玲,笑道:“既然比的是古文,那自然是詩詞歌賦了,課代表,你挑一樣吧。”
她笑得還算溫和,高玲總覺得這笑裡全都是挑釁,把下巴一仰,“詩詞接龍,接最後一個字。”
“好啊。”陸昭說,“你先?”
在整個初中組,高玲自信沒人比她更熟讀詩詞,她爺爺是高中語文老師,舅舅也是語文老師,從小對古詩詞耳孺目染,所以她對此次的比試很有信心。
那個連自己都拾掇不好的陸昭敢跟她比?
等著被削得片甲不留吧!
高玲先說了一句:“聲咽琵琶槽上鳳。”
這是張先的《木蘭花》,高玲說完,輕蔑地看了看四周崇拜的眼神,她身邊這一群人估計連張先是誰都不知道吧。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陸昭,“該你了。”
陸昭雙手撐在桌面上,笑答:“鳳吹我時來,雲車爾當整。”
高玲愣住。
看熱鬧的人們也跟著愣住了。
看陸昭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眼前這人真是陸昭嗎?如果換成以前,陸昭只會把頭低低的垂著,雙手緊緊地捏著衣服下襬,半天一個屁都放不出來的。
在場最震驚地還是高玲。
這是李白一首並不廣為流傳的詩,她知道不足為奇,但陸昭是怎麼知道的?竟然還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