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這丫頭卻絲毫不比自己遜色。
那麼,她又是哪裡學來的這套從容?
“如果李叔叔還不認的話,那就讓當事人說說吧。”
陸昭將項鍊遞給地上的未未,未未接過,把它珍視的抱在懷裡,嘴裡喃喃道:“不要動它,它是我的,是我的。”
陸昭蹲下身,看著未未稍顯呆滯的眼睛,“這是誰的東西?”
未未轉過頭看向她,像是不認識陸昭一般,愣了愣,然後才說:“仲誠少爺的。”
她說的聲音極低,但因著廳裡所有人都屏著呼吸,倒也能夠清晰可聞。
李仲誠氣極敗壞的上前踹了她一腳,他穿的是尖頭皮鞋,鞋尖兒正好頂在未未的胸口,險些把她直接踢暈過去,“哪裡來的死丫頭片子,空口白牙的冤枉我呢!”
嘴裡的血味刺激著未未的感官,她似乎比剛才清醒了些,茫茫然的朝李仲誠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當年你把它送給我,讓我死心踏地的為你辦事,我照做了,怎麼你現在卻言而無信了呢?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日本看櫻花的嗎?說那裡的櫻花開得特別好看,一定要讓我去看看的。”
李仲誠還想再踢,被唐禮和彰呈攔住了。
“狗孃養的東西!你是個什麼東西呀!竟敢誣衊我!”
李仲誠也是亂了方寸,話難聽得讓賓客們直皺眉頭。
未未還望著他,嘴角淌著血水,眼神可憐又無助。
陸昭說:“那這個人如今對李叔叔也沒什麼用了吧?正好,她身上還揹著一條人命,我現在就讓人把她帶去公安局自首。”
陸昭話說完,唐禮和彰呈便一左一右的架起未未,朝廳後面的房間去了。
“我不知道李叔叔今天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現在爺爺還躺在裡面,總不要太過分才好,否則,這全城與李家有往來的會怎麼看你呢?”陸昭一臉平靜的看著李仲誠,聲音卻帶著輕快,“李叔叔想要這李家的家產,直說就是了,何必要喊打喊殺的,你忘了前幾天,在升學宴上你把爺爺氣得都吐血了嗎?”
“那分明是你下毒的!”
“有沒有下毒,醫院都有治療記錄,你敢不敢跟我去醫院看看?”
李仲誠當然不敢。
那本來就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說辭,只不過是想要絆住陸昭,讓李朝陽分身乏術而已。
看他們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李光耀站出來發了話,李仲誠才終於收斂了。
雖說這場鬧劇沒有分出個好歹來,但是大部分人還是看出來了李仲誠的野心。
弔唁繼續。
李仲誠跪在李朝陽旁邊,答賓客禮。
陸昭去後面看了未未,唐禮和彰呈已經給她穿上了衣服,但是她神智不大清醒,一直在說胡話。
“昭昭,她有點不正常。”唐禮說。
陸昭將未未的臉抬起來看了半晌,“把她丟到李仲誠的車旁,隱蔽些。”
彰呈眉頭一皺,“你覺得李仲誠會帶走她嗎?”
陸昭笑道:“丟不丟在於我們,撿不撿得看他。”
不知怎麼,兩個大男人被小姑娘這個笑嚇得渾身一顫。
兩人對視一眼,架起未未從後門出去,繞到院牆外面,把未未放在了李仲誠的車邊。
未未手裡還攥著那根項鍊,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唐禮還記得她以前是個多麼活潑的姑娘,沒想到居然會落到這般田地。
他不覺得陸昭心狠。
在升學宴上,未未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反咬了陸昭一口,本來就該死!
回去的路上,彰呈突然說:“律師應該也快來了。”
“嗯。”
“以後會怎麼樣?”
唐禮一笑,“誰知道呢?”
彰呈抬頭看了眼天,太陽很大,刺得人眼暈,“走吧,屋裡還有人要應付呢。”
……
李光順出殯那天,下起了小雨。
棺木沉得壓得抬棺的人差點起不了身。
送葬的人都說這不是壽終正寢的兆頭。
李朝陽捧著牌位,陸昭跟在後面,陸寧一路上都在悄悄的抹淚,他不相信李爺爺死了,就像他不相信爸爸已經死了一樣。
陸昭牽著他的手,一語不發。
莫心願因為不方便所以沒來,李仲誠在墳前又哭了一回,吵死個人了。
他們把棺木放進坑裡,在坑上填滿了土,然後在那土上起了一座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