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的淚還多。
王桃花見那孩子懂事兒的出去了,訥訥道:“這是柳姐姐的弟弟吧,真是乖。”
柳氏嗯了一聲,坐在床邊,她道:“有什麼話你便說吧,你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柳氏如今對王家是一點兒都不想再見,若不是王桃花來,她是有多遠躲多遠去。柳氏指了指屋裡頭的凳子,道:“你坐下說吧。”
王桃花呆呆地坐下,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從何說起。她道:“上回聽說柳姐姐家裡遭逢變故,我便想來的,只被拘在家中不準出去。還請柳姐姐見諒。”
柳氏也覺得有些不舒服,她道:“過去的事情,便不需再提。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便是。你如今是怎麼了,以前都是那般開朗灑脫的性子,現在在我面前都是唯唯諾諾。”
王桃花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實在是不討喜。她如今最大的期盼,便是趕緊想要嫁出去。王桃花道:“柳姐姐,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出嫁了。我好高興,若不是柳姐姐出面,我如今還不知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柳氏心裡也軟下來,她道:“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合該歡歡喜喜才是。你看你如今這焦眉哭臉的樣子,哪裡有半絲喜悅。以後嫁了人,這般樣子也會惹人不痛快。”
王桃花道:“嗯,姐姐說的是。”她又仔細看了看柳氏的臉,見她比起在自家時,長得豐腴了不少,也更漂亮了。
王桃花又想起家中那檔子事兒,也覺得羞恥不堪。待她出嫁,她是萬萬不想再跟家裡有什麼牽扯的,逢年過節孝敬一二便是。王桃花道:“柳姐姐,我家出的那樁醜事兒,你可聽說了?”
柳氏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王桃花。王桃花道:“便是我那大哥,他又多了個女人。”
柳氏恍然大悟,原來那是那樁事情。柳氏點了點頭,道:“聽人說過。你那新嫂嫂……”
王桃花趕緊說道:“什麼新嫂嫂,柳姐姐快莫要再提。那等羞恥不堪的女人,真是讓人討厭,我是連半個字兒都不願與她說的。”
不過是納妾,又非娶正妻,不用行三媒六娉。那女人到王家來時,不過一頂小轎,她叔叔伯伯們不恥,都沒來。那天除了她娘臉上帶著笑意,誰都板著一張臉。
王桃花覺得那女人面貌甚是醜陋,平時極少與她說話。又不是正經娘子,偏那女人老是擺出一副正妻的臉,真是讓人倒足了胃口。
王桃花又道:“一大把年紀了,說話走路還歪歪扭扭,拿腔作勢,她家中不過有些小錢兒,又不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做什麼千金小姐做派,沒得讓人噁心的。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女人一個,竟是纏上我大哥,想起來就火冒三丈。”
柳氏抿了抿嘴,道:“如今總歸是你家裡人,你瞧不慣,再過幾個月橫豎要出嫁的,到時候眼不見為淨!”
王桃花道:“我是氣我大哥,我這幾個月都不想理他。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我原以為我二哥便是不著調的,沒想到他竟然更不著調。這莊戶人家,又不是財主老爺,擺什麼闊綽的!”
王桃花心裡是非常悲憤,有時候真是恨不得把他大哥腦袋撬開,看看裡面是裝的什麼豆腐渣!
柳氏沒說話,那人娶不娶小,如今與她也沒什麼干係。
王桃花見柳氏面兒上淡淡的,也歇下來,悶聲道:“瞧我,又說這些噁心事兒幹啥。柳姐姐,我攢下幾個錢,下回趕集的時候,柳姐姐能不能陪我去趟鎮上,我想去挑些絲線布匹的,做些小玩意兒,等去了那邊,長輩孩子也好打發。”
柳氏笑道:“我道是什麼大事兒,成,下次趕集,我們辰時末在鎮子門口見。”
清明時節雨紛紛,綿綿春雨下個不停。蔣夫子整理好行囊,準備回老家拜祭過世的母親。
蔣夫子躊躇了許久,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帶柳氏去。如此拖了幾日,卻是不得不出發了。
橘黃色的燈光讓人覺得暖洋洋的,柳氏靜靜地坐在燈下縫補衣裳。柱子白日裡調皮,這衣裳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她雖氣得打罵了柱子一頓,晚上還是就著燈下拿了那衣裳縫補起來。
堂屋裡靜悄悄的,蔣夫子從屋外走進來,外頭下著綿綿細雨,沾溼了衣角邊。蔣夫子理了理頭髮,蓑衣被他擱放在門外,晚間吃過飯他去了里長家中一趟。
柳氏抬起頭來,放下手裡的衣裳,從椅子上下來,道:“夫子這就回來了?我鍋裡燒了熱水,我去端盆水來給夫子暖暖手。”
雖說不是冬天,可這乍暖還寒,一下起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