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季銘的話音剛落,便見杜允文冷冷一笑,逼問道:“難道以季閣老看來,那梁如海的榮辱比上百名百姓更為重要?那梁如海縱容家僕欺壓百姓,百姓狀告無門,只得進京面見聖上,便是信著只有聖上能給與他們公道。”
“你如今卻言應當從長計議,本官倒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個從長計議法?”
說到這裡,杜允文頓了頓,聲音更是悠遠地道:“那些老百姓如此行事,顯然已經是被逼的無路可走,若是不給他們一個公道,又讓天下人如何信服,又置陛下威嚴聖明於何地?”
這一番天下、君臣、百姓的說辭,顯然已經佔了大義,任誰都挑不出什麼理來,即便是元化帝,也無法直言說不在乎這幾十個百姓所言之詞。
“左相怕是想岔了。”
此時,季銘卻是絲毫不讓,上前與杜允文分說道:“既然這些百姓乃是湘省人士,卻又是這般直接進京告御狀,或許是未曾於本地州縣衙門遞過狀紙?如此的話,那這些百姓進京只怕是另有所圖,還望陛下明察。”
“季閣老又如何肯定那梁如海便是乾淨的?”
此時,卻見刑部尚書楊海生出列道:“誰人不曉得那梁如海乃是湘省巡撫,在湘省可是一手遮天的人物,若是在湘省境內狀告梁如海,豈非是自討苦吃?”
見楊海生如此說,季銘立馬抓住他話裡的漏洞,冷笑道:“那以楊閣老所見,湘省所有的官員便都是唯上唯權,且又不顧百姓死活之人了?”
說到這裡,季銘面色肅然,對著元化帝恭敬一禮,正色道:“陛下明鑑,梁如海乃是臣之弟子,最是個誠摯勤懇之人,斷然不會做出包庇家僕為禍百姓之事。”
其實眾人都心知肚明,所謂梁如海包庇家僕一事多半是子虛烏有。
畢竟他們都在朝為官,誰都不會傻到去為了一個家僕丟掉自己烏紗的蠢事。
只是眼下杜允文等人死咬住此事不放,梁如海又未在京中,面對著數十名百姓聲淚俱下的指控,卻是讓元化帝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地步。
“右相。”
目光在殿內轉了一圈,元化帝最後卻是點到了孫惟德:“你又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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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元化帝點到了自己,孫惟德不由皺了皺眉。
很明顯,眼下杜允文等人是決意要拿下樑如海。
而元化帝跟季銘兩人雖然想要保住梁如海,卻又是抵不住杜允文等人的壓力,遂將此事推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