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便是曾在湘省衙門擊鼓鳴冤過,只不過審理此案的官員存有異心,不僅將此事瞞了下來,還告知了旁人,這些百姓在有心之人的組織下,這才進京告御狀。
看來即便是梁如海在湘省為官多年,湘省的官場還是有不少杜允文的人。
只是在這件事情上,杜允文可真是好手段啊!
顧雲浩不由扼腕長嘆。
不錯,在他看來,湘省梁如海這一件事,只怕是杜允文等人的手筆了。
天底下沒有那麼多巧合之事,特別是在這樣敏感的時候,梁如海此事必然是有人刻意安排。
先是工部,再接著是戶部,從低階官員到現在的唐守忠、梁如海,這分明是在一步一步除去季銘的勢力,開始在對新政一派的官員進行清算。
看到杜允文這些動作,顧雲浩心知新政的大勢已去。
不論是不是為人所操控,那湘省數十名的百姓皆是受住了一百的杖刑,有先祖規矩在前,元化帝不得不親自過問此案。
只不過經過杖刑之後,仍是有些百姓身體吃不消或是暈了過去,或是疼痛難耐不良於行,最後僅三名傷勢輕一些的百姓上殿分說冤屈。
這三人在經受住一百杖刑之後,雖然背上已經是血跡斑斑,但仍能上殿告御狀,很顯然是有著一副健壯的身軀。
顧雲浩眼下於都察院任從五品御史,同樣是沒有資格入殿內站班,只得在殿外等著裡面的訊息。
太和殿內。
蕭穆言面色鐵青地看著下面跪著的三名百姓。
這三人面色黝黑,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常年幹活鍛煉出來的好體魄。
“吾皇萬歲!”
隨著鴻臚寺官員的指引,三人向元化帝三拜九叩行畢了大禮,便見其中一人咬了咬牙,壯著膽子俯身跪拜在地上喊冤:“陛下,草民等實在是活不成了,巡撫大人他……”
蕭穆言一言不發地只看著三人,耳朵裡傳來那人痛呈冤屈的聲音,卻是覺得心中煩悶不已。
他畢竟是一個帝王,自小到大,那都是身處於這華朝頂尖的人物。
所謂上位者,有時候對百姓的冤屈苦難似乎充耳不聞,其實並非是那人被矇蔽或是不知民間疾苦。
更多的卻是不在乎!
不錯,就是不在乎!為上位者,特別是身為帝王,那是集全國之權於一身,管理著這般龐大的帝國,一兩個百姓的苦難於君王而言,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大事。
上位者,即便是那些心存天下百姓的賢臣良相,那也都是有一副硬心腸。
尋常來說,為上位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聲令下便能決定數萬人的命運,又豈會去為一兩個人影響自己的大局?
不說是元化帝,就是尋常的地方父母官,為官多年之後,亦是一樣。
畢竟任何悲慘的事情,只要看多了,便不覺得有什麼可憐了。
在這樣的時代,即便是一個縣域之內,那都多得是百姓蒙受冤屈,更何況是整個國家了。
因而,在蕭穆言眼中,即便這三名百姓所言之事屬實,但也不過是牽扯了一百多個百姓的小事,於他的大局並沒有什麼影響,並不值得大動干戈。
而且,眼下的形勢不容樂觀,梁如海若是就此被人拉下馬,那麼對於整個大局而言實在是大大的不利。
思及至此,蕭穆言看著那三名百姓的目光更是冰冷了幾分。
這三人必定是為人所指使。
元化帝動了動手中的那一串念珠,眯著眼睛斜了一眼立在一側的杜允文,卻是壓根沒有心思去聽那三人的訴冤,而是想著該如何保住梁如海。
一時間,那三人言畢,便被人帶了下去。
接著朝中諸人便開始了動作。
“陛下,梁巡撫如此包庇家僕魚肉百姓,實在羞於為一省之尊,還望陛下嚴查此案。”
首先出言的乃是刑部左侍郎魏應明。
眼下陶明哲與杜允文已經勾連到了一起,刑部自然也是緊緊咬住季銘一黨不會鬆口。
聽聞魏應明此話,元化帝眉頭微微一蹙,心中盡是膩煩,也並不理他,只看向立在一旁的季銘:“季愛卿,以你所見呢?”
季銘乃是梁如海的業師,又是新政一派之首,眼見著杜允文等人想要拿下樑如海,自然是心急如焚,此刻見著元化帝問話,忙出列恭敬一禮,回道:“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哦?從長計議?”
哪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