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奴瞅著他們二人,見他們各懷心事,紹輝王夏侯振淡漠地喝著茶,不露聲色。丞相西門庭眯著小眼,面上掛著兩分不屑。
皇上看見他的兒子宇文樺逸進來,他身邊除了南宮槿榕和夏侯絕外,還有兩名陌生男子(南宮婉奴和賀媽媽),微微一怔,然後示意他們在旁邊落坐。
他們害怕打擾皇上聽曲兒的雅緻,各自安靜坐下。
皇上臉上掛著七八分笑意,眸子一轉不轉地盯著月煙,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聽得很投入,很久沒有聽到來自江湖的新曲兒了。
再加上月煙的演繹大膽隨和,唱腔成熟奔放,纖纖玉指每一觸所落下的樂聲,就猶如挑在心絃,撩上心扉,讓人不自覺進入佳境,隻身融入音樂之中。
間隙,皇上連連鼓掌稱‘好’,直呼看賞,皇上看月煙的眼神,明眼人一看便知。
“月煙姑娘,你暫且留於宮中幾日,將你唱的新曲兒譜出。”皇上強言挽留。
“皇上,請三思。”夏侯振慌忙起身勸阻,此女分明居心叵測,皇上怎能留她在側?如她與蘇澤淵同夥,當年斬殺蘇澤淵全家,皇上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此女豈能放過皇上?
皇上面色陡升怒意,君無戲言,啟容你胡亂插話。
“皇上……”月煙嬌滴滴叫了一聲,讓誰聽了都會憐憫三分,“民女卑賤,身份卑微,斷不能留在宮中汙了宮廷。”
“此言差人,音色清亮,意境高潔,只有心裡善良內心淳樸之人才能演繹出此番弦外之音。”看來皇上是被美人迷住了雙眼,想方設法挽留於她。
皇上今兒在交和殿聽曲兒,並非偶然,因為他身邊沒有一個妃嬪陪伴。
只請了紹輝王和丞相兩位大人陪同在旁,可想而知他們二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夏侯振執意勸諫,皇上都說到明處,他還不謝罪坐下。
“皇上,請允許民女向紹輝王和丞相二位大人敬一杯酒?”月煙波光瀲灩,暗芒直戳向夏侯振,看似給皇上和夏侯振解圍,實則她這一瞟,讓夏侯振渾身顫慄不已。
“哈哈哈,好,賜酒。”皇上爽朗答應了。
“父王……”夏侯絕擔心地叫了一聲,他先前本不相信月煙是薄性之人,但見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勾引皇上,此時心中除了那股醋勁翻騰外,更多的是懷疑她的叵測用心。
夏侯振沒有回頭,只是微微伸手製止了自己兒子說下去,此時他們並無證據,說什麼都沒有用,皇上叫賜酒,誰能不喝?
夏侯振一眨不眨地盯著月煙從宮女托盤中端起酒盞,款款向他走來,動作自然,沒有動手腳的機會。
只是夏侯振接過酒的瞬間,月煙明目張膽地伸出長長的彩色手指甲,笑著伸進酒杯裡,挑起一串酒滴,微笑著旋動腳步,一個漂亮的旋轉式孔雀舞動,將酒滴灑在自己嘴中,動作優美自然,嬌豔無邊,正合上她舞動的裙襬。也向眾人和夏侯振表明,酒裡是沒有毒的。
正是她這一舉動,讓夏侯振臉色鐵青,握杯的手微微顫抖。
“紹輝王,請。”月煙旋轉之後,長裙飄逸,一個單腳下蹲式請求,在皇上的注目下,他不喝都不行。舉杯硬生生喝了下去。
水煙含笑起身,端起宮女盤中另一隻酒盞,盈盈上前,雙手舉到西門庭身前,並用含水杏目警告地望著他,西門庭禮貌接住酒盞,無奈月煙握酒杯的手沒有鬆開,看上去就像二人情深意切,把酒對視。
“嗯……”皇上輕哼一聲,嚇得兩人的手都迅速拿開,酒杯‘啪’地一聲掉到桌上,摔得粉碎。
月煙慌忙後退一步,向西門庭施禮陪罪。
皇上甚是不悅,冷冷喝道:“你們認識?”
西門庭聞言,迅速撫袖起身解釋,“回皇上,微臣該死,微臣與她素未蒙面。”
“哼,未蒙面?朕看你們熟悉得很。”
臥槽,兩人居然爭風吃醋?真是男兒本色。
“皇上,都是民女不好……”月煙再次香軟地叫了一聲。
皇上側頭見西門庭面色嚇得唰白,面上漾起笑意,對月煙說道:“好了好了,你過來陪朕一杯。”
月煙聽話地慢慢挪上殿臺,扶壺為皇上斟酒。西門庭就像吃了啞巴虧,本想勸皇上遠離月煙,也沒了說話的機會。
宇文樺逸對發生的一切妄若未聞,表情淡然地吃著送上來的午膳。
南宮婉奴卻是把每個人的表情都審視了一遍。
月煙她還真是有本事,夏侯振與西門庭到處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