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不疼。”以前她的丫鬟梳頭,都會扯疼她的。可這個宋大人,做事溫文雅緻,一點也不毛躁。一個男人,怎麼能梳頭梳得這麼體貼呢?
她又忽然懷念起了會扯疼她的丫鬟,和那個又大又複雜甚或冷漠的韋家。
收拾齊整後,宋逸修牽著她的手,走出宅子。他說:“我帶你去見一位娘娘,你會喜歡她的。以後,你就和她作伴,將她當親人一樣,好麼?”
韋無默想問,那個紅珊瑚髮簪是給她買的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卻抑不住對那個娘娘產生了遐想與好奇。
他們坐在馬車上,車輪一悠一蕩地駛入宮。宋逸修的聲音,也隨著車輒聲輕輕起落:“她雖然主事,卻很寂寞。你能言善辯,以後就跟在她身邊作伴。”
沉默了片刻,韋無默敏銳地道:“‘她’是何大娘娘嗎?”
因德妃多年主持六宮事務,所以世家裡的稱呼,是何大娘娘。她很聰明,一提便猜到了。
“是她。”他感到了她的懼怕,平淡地解釋道:“雖然當年,何家奉旨圍住奉國公府上,但韋家的覆滅,不該怪何家。你長大便懂了。”
其實道理她也是懂的。她無數次聽別人說,韋家猖狂,落罪是咎由自取。可人生在世,總得愛點什麼,恨點什麼,彷彿才能有所寄託似的。她親人都死了,沒有愛也沒有恨,她就會茫然。
後來她漸漸長大,也知道了,沒有愛沒有恨,人生也會有很多其他的,更重要的支撐。
譬如報恩,譬如承諾。
如今,既然宋逸修說何家無罪,她就聽他的。只是手心難免沁汗,因聽說何太后手段狠絕,是“四姝爭後”唯一留下來的妃子,還逼死了酈貴妃和二皇子,剷除了韋家,誅殺了輔政大臣……那一定是個嚴厲刻薄的女人,她甚至產生了去見主母的忐忑不安與憂懼。
天將傍晚時,韋無默跟著宋逸修,趕在宮門落鎖前,進到了宮裡。天那樣的高,宮牆也那樣的高,巍峨地矗立在人心間。
朝內宮走去時,宋逸修對她微微一笑,彷彿安慰:“他們何家……都是好面子,講氣度。所以她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