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溫馨美好的夢境中帶出來?
“真是難辦啊……”謝令鳶喃喃自語。
似乎唯有織造一個比這回憶更讓她憧憬的夢境了——
白婉儀本身就是一個邏輯自成一體很難被動搖的人。想要動搖她的意志,除非用更堅強的邏輯去打碎她原本固有的邏輯。
那只有偽裝成韋不宣,或者白朮,或者白婉儀早亡的父親?
後兩者謝令鳶實在不熟,但——那個在春風桃花蔚蔚中一劍霜寒十九州的少年,至少她記得他長什麼樣。
雖然她也不知道韋不宣究竟是怎麼個人,但一個家族的人,性子多多少少總有些類似。譬如宋靜慈,宋家內斂平和的君子之風,深入到每個族人的骨子裡,宋靜慈和宋逸修雖然是隔輩,生平也從未見過彼此,然而真能找出那麼幾分相像來,所以何太后和韋無默都一直不動聲色保護著她。
而韋家大抵也是如此吧,韋晴嵐當年在東宮,就是太囂張跋扈了,惹得先帝不喜。韋無默在宮裡磋磨了那麼多年,還下過獄,骨子裡的張揚之氣也沒有變。
所以,謝令鳶猜測,韋不宣這種人哪怕臨刑受死,也還是有一股子桀驁之氣撐著的。
。
——激昂壯志嘛,不就是個玩兒?
想象一下此刻金嘰獎的獎盃捧在手裡!
謝令鳶登時生出了睥睨天下的豪情。她幻想著她此刻左手金嘰獎,右手金驢獎,頭頂小金人,腰纏金棕櫚,站在光宗耀祖的領獎臺上。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成了她人生的配角。
謝令鳶意隨心動,模樣開始悄然變化,身材拔高,漸漸的手裡有了一柄很長很重的劍,漸漸的身上的錦衣成了花青色,漸漸的模樣變成了意氣風發的少年。
她低頭打量兩眼,往前走了兩步,昂首挺胸,氣宇軒昂。
正在出神的白婉儀似有所感,回身望向了她。
那一刻,謝令鳶以為她會驚喜,會激動,會飛奔而來,然而她都沒有。她只是站了起來,在那裡遠遠看著,隔著薄霧,都有些不明神情。
……說話呀?婉娘?婉妹妹?婉儀?
糟糕了,韋不宣是怎麼稱呼白婉儀的啊?小碗?大碗?
謝令鳶忽然梗住了,進退不得。
二人相對凝視,終於,“韋不宣”沉默不下去了,微微一笑:“……這十年,謝謝你。”
謝謝你,記得我的冤屈與不甘。
微風輕拂,他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