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三言兩語也說不盡的心緒。
過了片刻,還是宋靜慈還禮,聲音細柔卻沉穩:“無論九星傳說是真是假,無論臣妾是否九星,陛下將此重任託於妾等,妾等千鈞重負,必當竭盡全力,萬不敢龜玉毀櫝。”
其她人回過神來,也附和。
九星是榮,亦是艱難。她們身為女子,每一步都要面臨更多質疑與誹謗。
然而不能言棄,更決不能失敗。因為她們的功績不僅是她們的豐碑,更是天下女子的曙光。
她們正站在,也許是浩瀚史書最異彩紛呈的一冊。
。
她們鄭重還禮,蕭懷瑾無聲受下。殿內如此安靜且莊重,卻不再是沉默的凝固,似乎有什麼在隱隱流動。
那似乎是情懷也似的感動,還有一絲……雀躍。
連隔著窗欞照入的陽光、陽光之下飛舞的輕塵,都似乎沾染了這蓬勃的氣息。
蕭懷瑾午時便該起駕出宮的,可他真不想打破這氣氛。他想起從前萬人嫌的德妃、跋扈驕橫的貴妃、膽小貪財的錢持盈、愛吃大蒜唱歌難聽的武明貞(咦,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曾經怨忿敵對的太后和韋無默。
還有……
他想起那人,心中微微一痛。還有在他最是惶惑無助時,以溫柔伴他度過寂寞歲月的昭容娘娘,白婉儀。
還想起御宴上虎豹肆虐時,婕妤護嬪,如何快意。
可無論痛過、恨過、輕視過、鄙薄過……那都過去了。現在的她們,終將不同於以往,她們相視而笑,笑容中有羞澀,似乎也有請多擔待,盡在不言中。他竟有懷念,亦覺幸運,他似乎會見證美好的開端。
……………………
時辰終於渡到了午時,李長寧從清晨就等在長生殿外,終於忍不住在門外細聲提醒:“陛下,百官已在含耀門外等待。”
伴隨他的提醒,外面敲響了鎛鍾,繼而太常寺奏壎樂。
是請天子之禮。
何容琛向蕭懷瑾點了點頭。謝令鳶道:“臣妾……臣妾們送送陛下?”
沒有人異議。她們起身,跟隨天子,邁步出了長生殿。
儀仗都等在含耀門外,文武大臣也是在此等候,啟程後,出丹鳳門,酹酒,宣告正式出征。
蕭懷瑾早已經換好了武牟服,他走在宮道上,一道道大門次第敞開,他的身後跟著她們幾人。
謝令鳶方才雖然感動,思緒卻又煞風景地岔遠了,心想,此處應有音樂和紅毯……就更熱血了……
。
含耀門外,送行大臣們立在宮道兩側,排成兩列長隊。出征日子是欽天局選定的吉日,天子與儀仗親隨依著禮制,在含耀門外登車出行。
蕭懷瑾走到了高高的宮牆上,遠處可見長安城繁華的輪廓,天際薄嵐下的青山。宮道兩側的文武官員排成長列,風吹過皇城,衣袂都在獵獵作響。
回過頭,竟然在她們臉上看到了一絲不捨。這是他曾經盼了很多年的,希望有人在意珍惜他,萬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平淡且悄然。他想起德妃曾經跟他說,不要小看女子,你每天過得痛不痛快,都取決於你身邊的姑娘們。所以她們是風水。
彼時,他笑她是歪理邪說,如今想來竟有一絲道理。
那這後宮,大概就是天下的風水吧。
他伸出手搭在了謝令鳶的肩上:“德妃,給朕好好調理天下風水。”
“……”謝令鳶愣了半晌不明所以,猛然回味過來,恍然的模樣,繼而向他露齒一笑:“臣妾自當為陛下分憂。那可否……再向陛下討一句話的賞賜?”~(≧皿≦)/~
她狡黠一笑,讓蕭懷瑾想起了被她套路的往事:“哦?德妃又有何灼見妙語?和那馬球賽時一樣麼?”他低聲念起那句話,在唇齒間回味:“女人也有不輸於士子男兒的抱負與才華……”
這句低低的囈念,聲音雖輕,卻讓送行的她們忽然靈臺如醍醐灌頂,霎時清明。
她們看向德妃——原來她從兩年前,就在為她們女子爭這一席之地!
兩年的往事如似錦繁華,在眼前飛閃而過,那些她不明所以的舉動,都逐漸明晰。
四周的風聲,似乎都被隔絕開。徐徐的,星盤大放光芒。
謝令鳶一眼也沒有顧得看。
她知道自己的聲望一點點增長到了【眾望所歸】。去年因陷害和出宮,聲望曾一度落到【人人喊打】;後來在宮外顛沛千里,與貴妃、武修儀等人交心,又緩慢回到【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