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容川實話實說。
“既然不熟,你咋就敢往連隊裡帶?”齊連長嚴肅道。
容川不卑不亢,“現在不熟,以後做了戰友天天在一起勞動就熟了。”
“胡鬧!”指導員忍不住批評,“川子,你最近可有點不把我跟連長放眼裡,是不是覺得在知青裡威信高,就可以胡來?上次你帶人跟獨立三營的紀北平在密山附近的小樹林裡打架,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您,您咋知道的?”這麼秘密的事,居然都瞞不住?誰通風報的信?
“別亂猜了!”齊連長知道容川在琢磨誰是叛徒,這幫孩子啊,自以為是大人了,其實幼稚傻得很。“今天獨立三營的領導給我來了電話,說他們營有個知青前幾天胳膊折了,以為是勞動時受的傷,結果仔細一問才知道,是跟你們打架弄傷的!”
容川想起了那個人,臉色蠟黃,上粗下窄長得像跟蘿蔔,不禁撇撇嘴,“那是他笨,舉著榔頭自己在雪上摔了一跤,跟我們沒關係。”
“川子!”指導員指指他腦袋,“越說越來勁,這是跟領導說話的態度?”
容川趕忙低頭做懺悔狀,“連長,我錯了。但是,王嬌的事跟我們打架沒關係,一碼歸一碼,您別把她送走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看文愉快~~
☆、017
來兵團三年,齊連長見證了容川成長,從一個十六歲做事魯莽的少年,變成如今已能撐起農場一方天地的好青年。容川不是沒有缺點,但比起其他同齡知青,他成長的速度最快,適應能力強,心智也成熟的早。
惟獨跟紀北平總打架這事讓人頭疼。
吸口煙,齊連長帶著些調侃的語氣笑道:“你小子急啥?我知道她跟你們打架這事沒關係,但恐怕跟你小子有關係吧?說實話,她是你什麼人?女朋友?”
容川臉紅,抓耳撓腮急忙辯解:“您,您別瞎說,她,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們吧,就是在,在……哎呀——”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好,一屁股蹲在地上,鬱悶地嘆口氣,然後抬起頭像只小狗那樣可憐巴巴地望著連長,懇求:“連長,您就把她留下吧,算我求你行不行?她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我也沒看上她,就是覺得她一個孤兒,大老遠從上海跑過來紮根邊疆挺不容易。”
“她是孤兒?”連長一愣。
“嗯那!”容川心疼地應一聲,剛才吃飯時,他無意中問起王嬌家裡的情況,才知道她父母早已過世。容川的父親也去世的早,這讓他對王嬌除了同情,憐憫,還產生了一絲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容川家兄妹兩人,家裡還有一個小五歲的妹妹,看著柔弱孤獨的王嬌,也不知怎的,容川就想到了遠在北京的妹妹,也是這樣蒼白的臉,美麗的眼,怎麼瞅,怎麼覺得心疼。
“連長,算我求你成不?”容川想好了,只要連長不同意,他就賴著他,纏著他,直到同意為止。
齊連長與指導員互看一眼,指導員心裡有氣,覺得容川這是耍賴威脅,指著蹲在地上的他,大喝一聲:“起來!”
容川不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
“我沒跪,我蹲著呢。”容川嬉笑地仰起臉。
見他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齊連長與指導員同時無奈地搖搖頭。這個臭小子……
“怎麼辦?”指導員看向連長。剛才聽了容川的介紹,覺得王嬌確實身世可憐,不免動了惻隱之心。“要不,留下?”他動動嘴唇,沒出聲。齊連長沉吟片刻,然後對容川說:“川子,咱們農場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每年上級撥款就那麼多,多來一個人,分配到其他人頭上的錢就少好幾塊,但今天這面子我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您說。”容川幾乎是從地上竄了起來,兩眼直勾勾地望著連長。
只要能把王嬌留下,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二十件,他都答應。
連長往後躲躲,生怕容川一口咬掉他鼻子。把煙掐滅,他看一眼指導員,才對容川說:“如果你答應我以後不再跟那個獨立三營的紀北平打架,我就把這個王嬌留下。”
容川皺眉,問:“那如果是他們先挑釁呢?”
“那也不能打架。”連長擲地有聲地說。
所以就是吃虧被嘲笑也不能回擊了?
“怎麼樣,川子,行嗎?”指導員站在一旁笑問,有那麼點激火的意思。
容川沉默一瞬,無所謂地笑道:“那有什麼不行的,只要您把王嬌留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