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擒拿,每日還要扛槍巡邏。
北星農場雖不靠近邊界線,但因地裡位置特殊,物產豐富,屬於給前方部隊供給糧草的中轉站。團部思來想去,為保證大後方人民群眾生產生活安全,拉練時也把他們加入了進去,包括附近的獨立三營和二十八團。
好在不是每日三練,而是三日一練。內容由連隊領導指定。
凌晨四點,大家正睡的香,戶外一聲哨響,指導員站在操場,氣沉丹田喊一聲:“集合!”
作為班長,張小可心中一直繃著一股弦,聽到哨聲,第一個從床上爬起來,邊穿衣服邊衝大家喊:“起床起床,緊急集合了!”
王嬌睡得死,被李永玲推了四五下才醒。
“幹什麼……”她睡得迷迷瞪瞪,夢裡正與容川手拉手走在春光明媚的林蔭道上,忙亂中,不知是誰拉亮了燈。李永玲已經套上了棉襖,見王嬌睡眼惺忪,情急之下用腳踹了她臉一下。“醒醒,阿嬌,趕緊醒醒!”
巧了,王嬌正打哈欠,閉嘴時正咬到李永玲白嫩嫩的大腳趾。
“啊!”李永玲尖叫。
“啊呸!”王嬌瞬間醒來。
事發突然,女生們來不及梳辮子,胡亂用皮筋一系扎個馬尾戴上棉帽就跑了出去。
因為起晚了,王嬌不敢耽誤,生怕自己影響全班積分,棉襖的扣子都沒繫好,帽子往頭上一扣,套上軍大衣就往外衝。
突發緊急集合讓眾人均措手不及,很多人跑出門時,因腳步太亂直接滑到在雪地裡。
指導員卻還嫌大家不夠快,拍拍手,大聲喊道:“利索一點同志們,快!快!”
王嬌翻個白眼兒,再快我們還能飛?
凌晨的戶外溫度極低,保守估計零下二十度。因為太冷,王嬌剛才那個嫌棄的白眼兒翻的很不利索,眼珠像是被凍上,差點就翻不回來了。
一群人站在一起,低聲嘰嘰喳喳的議論:“幹啥突然集合?”
“不知道呀。”
“是不是蘇軍突然襲擊?”
“別瞎說,這黑燈瞎火的在戶外連自個腳丫子都看不見,怎麼襲擊?”
“你傻啊,人家蘇軍有大燈!”
“行了,別他媽瞎貧了,你們丫不冷啊,我牙床子都要凍掉了。”。。。。。。
真冷啊!撥出的白氣直接變成冰霧,王嬌嘴唇凍得發抖,忍不住縮縮脖子。糟了!忘帶圍巾和手套了!想衝回宿舍去拿,卻聽指導員又吹一聲哨,喊道:“各班清點人數。”完了。。。。。。王嬌腦袋嗡的一下;表情悲催。
清單完人數,指導員把手電筒發給排長和各班班長,然後一個連按照男生班在前,女生班在後,向茫茫夜色中跑去。
指導員一直沒說為啥緊急集合,大家跑步時心裡難免忐忑,有幾個膽小的女生還嚇哭了。
“我們會不會死啊。”
“別瞎說。”
“可如果打仗就是會死人的。”
李永玲也特別害怕。春節時,她終於聯絡上遠在貴州插隊的姐姐,“以前不怕死,是因為覺得自己跟孤兒沒啥區別。死又怎麼樣,不死又怎樣,誰還能為我掉眼淚?可現在不同了,姐姐還在,我還有親人,姐姐在信裡說,不論多苦,我們都要好好活著,然後等待團聚的那天。而且,我們還要一起去找爸媽。”
“阿嬌,你說是不是真要去打仗?”
“不會的。”王嬌心想,若是打仗現在肯定能聽到炮火聲,退一萬步講,他們這幫知青就跟民兵差不多,雖然平日裡也練習射擊,但技術差得很,連手榴彈都不會扔。此刻又沒背□□,去哪兒打仗也不能不帶傢伙啊,估計就是普通的練習。
大部隊一直向前跑,跑進了一片白樺林。
樹林子裡常年曬不到太陽,凌晨更是陰冷的要命。風拽到凍僵的臉上已感覺不到疼痛,王嬌的手雖然塞在袖子裡,卻依然凍得無法伸直,彎曲的,像是雞爪子。在這樣極端寒冷的天氣,若有一個地方沒做好保暖,那就像漁網破了一個洞,寒冷迅速擴散,凍僵的面積越來越大。
慢慢的,王嬌感到四肢僵硬,步子越來越小,彷彿灌了幾百斤鉛。林子裡積雪深,有的幾乎漫過膝蓋。
“阿嬌,你咋啦?”李永玲忽然發現王嬌越跑越慢,她們班在最後,往回看漆黑一片。
“沒,沒事。”
“是不是大姨媽來了?平日裡你可比我跑得快。”
王嬌虛弱地笑一下,肺快要凍住,實在說不話,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