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根本就只是把我當小孩子。”
“我看你這個樣子,壓根就是個孩子沒錯。”文柳直到坐下都心氣難平,他伸手戳了一戳他的額頭,“一點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真不知道奶奶平日在家怎麼寵你的,你以為這宮裡也是你家嗎?。”
“哥……”
“今日若不是錦王替我們解圍,只怕連我也未必能保得住你。”文柳雍容地接過宮人遞來的玫瑰花茶,看著花瓣漸漸沉澱,只覺心頭餘悸依舊難平。
“哼!”文小公子難得的沒有反駁,只是神色間依然忿忿不平。
文柳看著自家小弟這幅長不大的小男兒氣性,不由放下青瓷杯,示意身邊服侍的宮人退下,半晌,慍怒褪去,嘆氣道:“你這性子……難道你不明白,今日皇上原本就是有意將你許配給錦王。”
“什麼?”文夏詠驚訝地跳將起來,“誰……誰要嫁她?”聲調上揚。
文柳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戳破他的口是心非:“放心,聖旨未下,大哥這也是猜測,你何必這麼緊張。。”
文夏詠呆呆地看著他,半晌這才反應過來,不由有些惱羞成怒:“我都沒同意呢,她想娶我也沒這麼容易……怎麼,你們就巴巴的都想要我文夏詠給人當側室?”
文柳無力地撫了下額角:“傻弟弟,別說氣話,照哥哥看來,就算錦王側君之位,你都還配不上。”
文夏詠沒有想到自家的大哥如此說,不由登時傻了眼。
見他這幅神情,文柳終於忍不住“嗤嗤“一笑,閒閒搖起手中的一柄水墨扇道:“你也看到了,錦王是何等的品貌,最難得的是性情溫和,你這種驕縱任性的個性可不是隨便哪個貴族女子都可以忍受的,再說錦王不是風流之人,她的府中如今總共連同妾室也就三位王君,以她如今的親王爵位來說實是太少。”說到這裡,不由有些黯然與落寞,“詠兒,別生在福中不知福,想想你哥哥我,在宮中與三千佳麗爭寵,伴君如伴虎,便是這些年因著我們文家的地位和我的小心翼翼而隆寵不衰,也時常數月都見不到陛下,宮中美人如雲,家世地位顯赫的也大有人在,哪裡允許我有半分的行差踏錯,若非我為陛下生下了一子,只怕也只能籍籍無名地老死在宮中了,今日你也看到了,你一句失言,便險些讓我被莫如焉整治,皇上可不是錦王那樣的性子,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這些話我也只敢無人時對你這個親弟弟說說。”
文夏詠聽的呆住了,只知道自家的哥哥風光無比,為女帝誕下一子不說,更被封為貴君,賜住這處芙蓉殿,如今聽來,倒彷彿滿腹辛酸無處訴。
“大哥,早知道入宮這麼辛苦,當年倒不如我們文家不要參加選秀。”
聞言,文柳輕輕笑了笑:“傻孩子,女帝貴為天下之主,我嫁給她,自然要承受這一切,畢竟她是君主,又是這般霸氣卓絕,此生能得以服侍她……倒也值得。”
他喉底的語音晃出無數圈漣漪與波折:“我萬般忍耐,並不只為文家的榮華富貴,更為我亦心甘情願。”說這些話時,他神色和靜如秋陽下一池靜水盈盈,隨即皺眉看向文夏詠:“可是詠兒,你今日言語急躁,實在失了大家公子的風範。錦王是天下男兒都夢寐求之的良配,你為何……”
“因為……我不稀罕!”文小公子依舊倔強地一仰頭,帶著少年獨有的任性。
文柳無語地凝視著他,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你不嫁給她,你將來預備嫁給誰?”
“哥,她壓根看不起我。你既能嫁給一國之君,我將來也要嫁給比她強的人,氣死她!”
事實上,錦瑟沒被氣著,文柳倒是先被氣到了:“錦王如今是親王爵,整個大周除了女帝也就只有殷王子雁可與她比肩。”他瞅著自家的小弟,嘴角含了一縷似笑非笑之意,“別怪大哥沒有告訴過你,殷親王的府中光是無名份的妾室就有數十位之多,側君早已納了七八位,皆是朝中重臣之子。正君之位懸空卻也絕對輪不到你,親王的正君往往都是他國的皇子,若非錦王拒了西塘皇子,他秦家公子至多也只能得個側君罷了。而且殷親王的府中規矩甚嚴,她可不是錦王那般好性子的人,去年她一連休了兩個嫁給她已是四五年的郎君,就為了他們在殷親王與朝臣談論公事時擅闖了書房……”
文夏詠聽的一愣愣的,文柳最後輕輕地問了他一句:“還是……你想嫁給皇上?”
文小公子立即搖頭如撥浪鼓,安瀾他已經見過了,她的眸光有著鷹般厲色,即使面上看起來是那樣閒閒適意的樣子。雖然的確威嚴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