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放在眼裡。
錦瑟笑了笑道:“她也就是仗著楚蕭是她的舅舅,橫行無忌慣了吧。”
結果楚秀雲渾身一顫,險些撞到一旁的欄杆,心道這鳳九可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居然在大庭廣眾下就直呼太父陛下的名諱,虧得她馬上穩住了左右檢視沒發現什麼人在旁邊,否則這不敬的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鳳九,你這說話也太膽大了些。”她幾乎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待會當著我那堂妹的面你可不能……”
話音未落,卻見錦瑟已經閒庭散步一般地直接推開了一處最豪華的包間,問也不問地就直接抬腿走了進去。
這處最大最豪華的二樓貴賓房正是獨屬於楚宇的,房內擺著幾扇木雕,山水花鳥高屏,案几等端莊典雅之物,竟是京中最貴重的樣式,所有的擺設都看得出獨具匠心,皆是價值不菲。
事實上楚宇今天的心情極為不好,是個女人就有虛榮心,能在別人面前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也讓她感受到了人上人的優勢,更讓她的自尊得到了充分的滿足。就比如此刻,她穿著華美的衣裳,任憑這處楚家賭坊的侍從們一個個對她卑躬屈膝的行禮,最後猶如皇女一般被其他的世女們簇擁在主位接連奉承著,讓她的信心空前的膨脹。楚宇和藍欣不同,她自認自己是楚蕭的親侄女,而藍欣則不過是楚蕭下臣的女兒,身份尊貴一目瞭然,因此平日裡也並不多與她打交道,貴族和貴族之間也有不同的圈子,楚宇自認她身份高貴,不是藍欣方彤等人可比,因此她平日裡但凡貴族之間的聚會一概都不參加,反而顯得深居簡出,不屑與人結交的樣子。
可今日一早她慣例和奶奶進宮去給楚蕭請安時卻遇到了其他宮內的皇女皇子們,說起來她只是楚家的一個小姐,可那些都是真正的天潢貴胄,哪怕楚宇自認自己如今是太父的父家人,也不得不反過來對著她們一個個行禮甚至讓路,這是宮規是國法,饒是她是楚蕭的親戚在也不能免。
看到其他人高高在上的神情,她沒有意識到身為權臣之子和皇室行禮是理所當然的,只覺得心中不忿,幸虧等到了賭場以後,在眾人的前呼後擁的恭敬對待下,她還是慢慢平復了心情,自如地應對周遊在同樣身為世家貴女的眾人之中。
這賭場的二樓是一間間很是寬敞精美的房間,內里美貌的侍從穿插來去斟茶遞水,而貴族們則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或打著牌或聊著天,顯得十分隨性,其實能上到二樓的都是身份的象徵,貴族們也有貴族們交際的圈子,這楚家賭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猶如後世的頂級會所,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去處,自然也就會待在不用的房間。此時房內清澈如流水的曲調悠悠響著,就見窗邊的珠簾後端坐著有一個美少年,清俊脫俗的身形挺得筆直,五官精緻美好得更是讓人為之賞心悅目,那皓腕雪白,玉指纖纖,慢慢撥弄著琴絃時,動人的曲調如流水潺潺,襯得整個房內都是悅耳的樂音流淌,引的人愈加心情舒暢。
“不愧是楚小姐,連韓琛這般人物都可以邀請來在此間為我們彈奏,實在是讓人受寵若驚。”琴音未落,已有人轉頭對著楚宇笑道,“看來還是楚小姐的魅力大啊。”
聽聞此言,那被稱為韓琛的少年眼中隱隱閃過一抹厲色,卻被完美地掩蓋在了他垂落的髮絲下。他也是出身名門,身為韓家的庶子,身份高貴,容貌才情都是不俗,也曾是京中名聲不錯的貴公子,那一手琴技更是時常技驚四座,引來不少人的讚賞。雖說他只是庶子,但也算出身世家,日後嫁個官家女子為正夫也是不難。原本他身為大家公子,舉步規行,哪裡能來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像個煙花男子一般為人奏樂。可錯就錯在他不該去大周出使,本以為去大周聯姻,若是能被某個皇女王爺看中,哪怕是做側室也算是博了個不一樣的出身,誰料最終不單沒有順利的得到富貴,反而變成了殘花敗柳地被趕了回來。
如今他的身份只是楚宇身邊的一個小侍,饒是如此,也是他的爹委曲求全,百般討好得來的,在楚家首肯後,漏夜一頂小轎將他送入了楚宇的房內侍奉,名分也只是區區的暖床小侍。大家公子淪落如此,是在教人唏噓,可即使如此楚宇還是隱隱地嫌棄他不是完璧,時常冷言冷語的待他。幸而他琴技高超,便也時常帶著他拋頭露面,在眾位女子面前彈琴奏樂博得眾人的羨慕,對韓琛來說,這樣的生活並不是他想要的,只是他無力反抗而已。
看到眾人豔羨的表情,楚宇卻是不以為然的回道:“不過是我的一個小侍罷了,也沒什麼金貴的,你們若是喜歡,我可以多帶他來幾回為大家彈奏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