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邊不可觸控的雲彩,又似在星光下逶迤飄遠。
她此時腦海中是一片茫然,這算什麼,報復她今日下午的舉動,所以也來一回欲擒故縱嗎?
這一夜,回到寢殿的玉錦瑟完全沒能睡成一個好覺,把寒漠笙感到外殿的隔間去歇息後,她不停地開始琢磨楚蕭的心思,一閉上眼,就是楚蕭在她面前的瀲灩雙眸和誘人語調,這讓她幾乎整夜地在華麗的大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沒有睡覺的不是她一個人,此時西塘近郊,某座幽深的宅院內,沒有燈火亮著,只有簷下的羊角燈籠散著暈黃的光,在風裡輕輕的飄著。看上去就好像空曠寂靜的一般,可事實上,屋內屋外卻都是有人的。只是不知為何,這些人一個個都隱藏在暗處,就好像影子一般,隨時都會隨著月光的變幻而消失不見了一般。
而屋內屏風之後的暗間裡,光線昏暗得幾乎不能視物,唯有屋簷下羊角燈籠的光線隔窗透進來,又經了屏風一道阻擋,到了這裡,就變成了極其可憐的,微弱到可以忽略的暗光。
一個人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他神色端肅,長髮鬆鬆披在腦後,玄色衣袍和昏暗的房間幾乎融為一體,顯得尊貴和清冷,而地上則跪著一人,正用極其恭敬的聲音稟報著,赫然是那曾經擄走了水雲卿的君傲暗衛首領。
“陛下,因錦親王是被西塘楚太父派人擄走,屬下不敢妄動,只是如今親王殿下深陷宮中,暫不知大週會作何反應。“
素鳴葉語氣淡淡道:“既然你都能查得出是楚蕭所為,大周的密探未必就查不出。不做反應自然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楚蕭必不會傷害錦親王,甚至還有可能為她所迷惑,自然寧可靜觀其變。”他說到這裡,語氣微有嘲諷,“皇族子弟,永遠都是先考慮國之利益,錦親王不會有危險,甚至可能還會給大周帶來利益,她們會著急才怪。”
“陛下英明。”暗衛首領應聲道。
此時房中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個少年,他體態優美,款款而來,手中正持著點漆清心茶具煮水烹茶,瀰漫著新茶清氣,香氣撲鼻。若是錦瑟在此,必然會驚愕的發現,這個美少年竟是楚雪熙。
當著他的面,素鳴葉和暗衛也沒有任何遮掩,顯然不知因為什麼緣故,這楚雪熙竟原來也是素鳴葉的手下之一。
“你起來吧。”他接過茶盞,沉聲道,楚雪熙則默默地站到了素鳴葉的身後。
暗衛首領卻是把身體伏得更低了:“屬下不敢。”
素鳴葉冷哼了一聲:“說說為何不敢。”
暗衛首領低垂著頭道:“屬下來西塘月餘,明明打探到了親王殿下的下落,卻過於小心,處處錯失良機,以至於被西塘太父捷足先登,有負陛下重託。”
素鳴葉沒做聲,暗衛首領等了一會,不見他答言,額頭微有細汗透出,想了一想又道:“是屬下思慮不周,屬下甘願領罰。”
素鳴葉卻是搖了搖頭:“你做的並沒有錯,謹慎原是對的,只不過,你多做了一些事。”
暗衛首領叩首:“願聽陛下訓誡。”
“誰讓你擅自放走水雲卿的?”
暗衛首領愣了一愣,卻不敢辯駁。
卻聽素鳴葉的聲更冷了幾分:“你以為玉錦瑟進了西塘皇宮就再也出不來了?你未免太小看了這位錦親王,水雲卿此人本是可以作為牽制她最好的武器,你卻擅自激怒他讓他去了大周,若是他被大周女帝召進宮中,就算他不知道你們的來歷,可大周女帝是這般愚蠢的人麼?回頭自然會透過蛛絲馬跡細查,甚至想到我們君傲頭上。”
暗衛首領身子伏在地上,額上冷汗一陣緊似一陣,說起來這的確算是她嚴重的瀆職,無論水雲卿是不是知道真相,她都不應該自大的放他離開,要知道一絲絲的不慎都有可能洩露他們的行蹤,她本是為了想看兩個堂兄弟之間爭妻主的好戲,結果就給自家的陛下惹了這麼大一個潛在的禍患,的確是不該。
暗衛首領頓時汗如雨下:“陛下,是屬下失職。”她不是普通人,而是深受素鳴葉信任的暗衛首領,凡事的確該考慮的更周詳一些,“屬下本該斬草除根,或者將這水雲卿留待陛下處置。”
素鳴葉再度皺眉:“你以為朕是這般小雞肚腸的人,連一個男人都容不下?”
這話幾乎等於是承認了他對錦瑟的興趣,連楚雪熙都不由地呼吸一窒,卻見素鳴葉語氣又恢復了慣常的冷凝低沉,“下去吧,之後你就繼續隱匿在西塘,等朕的示下。”
“是!”暗衛首領躬身退出。
房間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