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桃好奇地湊過去問:“什麼法子?”
他故作高深地轉了轉頭,道:“自所謂,天機不可洩露。”
於是這日之後絳桃就總能看到天澈,或者說在容繡身邊看到天澈。她去花園賞花,天澈就恰巧在除草,她去遊湖,天澈就恰巧在釣魚,她吃個飯,天澈都要送雙筷子過來。
容繡將碗筷擺好,略顯不耐煩,“都拿了正好的碗筷,你送來的用不上。”
天澈嘿嘿傻笑,眼睛裡的容繡是雖嗔猶嬌,“殿下說他最近手容易抖,怕筷子掉地上,要我多送一雙來備著。”
絳桃偷偷捏了塊雞肉扔嘴裡,嚼得吧唧響,“他哪裡是手抖啊,明顯是腦筋亂抖抽風了,你呀,要是聽他的話,這輩子都別想能跟容繡多說兩句話了。”
“這不是多說了一句麼。”天澈下意識地就說出了口,看到容繡的一張臉漲得通紅,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雙手把筷子擺好,朝絳桃行了個禮,道:“您先吃著,我,我就退下了。”
怎麼能害羞成這樣,天天跟在花弈身邊你好歹跟他學學厚臉皮的本事嘛。
絳桃抹了把嘴上的油,叫住他:“先別走,我這兒有事兒交代你呢,喂傻大個兒!”
天澈差點一頭撞門柱子上,被絳桃喚住才站住腳,怕看到容繡的樣子會更害羞,便不敢回頭,半側著臉問:“有,有什麼吩咐?”
“轉過臉來!怎麼跟小媳婦兒似的。”
天澈很是不情願地轉了身,臉卻是隻看著地面,像是一抬頭就要被砍腦袋一般。
瞧你這點子出息!
絳桃從袖中拿了個清單出來,上面列了一些她配香要用的東西,對容繡道:“你去幫我把這些買來,現在天也晚了,只有城外賴家或還開著,就去他那兒買。”又撇了下嘴,不怎麼待見地對天澈說:“天晚了,你跟著過去顧著容繡的周全,若是有什麼事兒你頂不住了好歹也能來報個信兒,喂,這點事情做得來吧?”
容繡搶先道:“城裡治安挺好,我一人去就行了,王……”
“好啦,我要買的可多著呢,讓他幫你提著,要是他欺負你就回來告訴我,好了,去吧。”
容繡想再說,可絳桃已經裝看不見地低頭猛吃了,一副你說什麼我都不理的樣子,容繡只好嘆了聲氣,行個禮就出了屋。
他倆一出去,花弈恰好進來,指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問道:“天澈那小子要當國君了不成?怎麼嘴能咧成那個樣子?”
絳桃已經快要噎死了,喝了口湯才緩了過來,“他啊,壓根兒就是個二傻子,在你這個大傻子的調教下,已經離容繡越來越遠了。”
“不可能,我教得那麼好,肯定是他學得不好,徒弟不好怪不得師父嘛。”
“你說說,你都教了他什麼?”
花弈想了下,道:“就讓他日常多對容繡好一些,從細節下手,多出現在她跟前,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好吧,方向是對的,只是二傻子的策略驢了點兒。
絳桃順手給他也盛了湯,把菜的位置給換了,道:“總之啊,今兒個可是花前月下的絕好機會,他要是再搞砸了,就活該他一輩子單相思。”
花弈嘴挑得很,不愛吃的菜一大堆,在絳桃的威逼利誘之下已經好了很多了,可還有好些堅決不吃的,比如茄子。
現在油燜茄子就擺在他眼前。
本來容繡偷偷地把這道菜故意擺在絳桃那一邊,誰知還是被她察覺出來,給調換了位置。
花弈坐下吃飯也不急,故意去夾絳桃那邊的菜,還總是擋著她的筷子讓她乾瞪眼。
絳桃被他擋得急了,一擄袖子筷子直直地戳到一塊雞肉上,咧嘴一笑,怎麼樣,還是被我搶到了吧。她正將筷子收回,誰知花弈卻“恰巧”碰到她的筷子,把肉又戳了下去。
“怎麼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胳膊太長了。”
他笑得天真爛漫,氣得人直跺腳,絳桃一拍桌子,吼道:“不就是把茄子擺你跟前兒了麼,你挑食還有理了是吧?”
花弈輕輕地嘆了口氣,“瞧你,我也沒說不吃啊。”他當真夾了細細一絲茄子放進嘴裡,表情像是在受酷刑般的煎熬。
“那咱能吃飯了麼?你若是再搗亂索性我就不吃了,就趁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吧?”
花弈眉頭一粥,看起來要吐的樣子,硬生生忍了下去,喝了半碗湯才緩過來。
“怎麼了?”
他說不出完整話來,只能指著那盤茄子,“鹹……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