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莫身形一僵,隨後道:“喜歡一個人,哪裡這麼容易呢?”,她微笑起來:“夫君不必多想,夫君能在阿莫身邊,阿莫已經很知足了。”
“可是你別擔心,”桓衡將她溫柔抱到了床上,替她蓋上被子,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瞧著他,他不免笑了,眼裡帶著苦澀道:“我會對你好的。也許有一日,也會喜歡你,說不定呢?”
“你的身子,我會尋遍名醫來給你治病,我們阿莫,”桓衡抬手撫著她的頭髮,溫柔道:“會長命百歲的。”
他也許無法給這個女孩子愛情,但是他想,她沒做錯什麼,她是他的妻子,那麼有生之年,他也會讓她幸福美滿。
唐莫看著桓衡,眼裡不知道怎的,就有了熱淚。她將頭埋進被子裡,掩住了自己的哭泣聲。
桓衡嘆息了一聲,他起身來,熄了燈,然後掀開被子,進了床。他平躺著,接著月光看著床頂,感覺旁邊人啜泣之聲,片刻後,他伸手攬住了她。
唐莫僵住了身子,而面前人也緊繃著,最終還是唐莫伸出的手,她拉開了他的衣衫,滑膩的手觸碰著他的肌膚。桓衡呼吸急促起來,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此時此刻,滿腦子是他初見蔚嵐那年的漫天風雪。
他人生裡做過無數次與此相關的夢,無一不是蔚嵐。他僵硬著身子,聽著唐莫道:“衡哥哥,你別難過。”
她低頭親吻了他的淚水:“你愛著誰,並不會因此失去她。權勢是最好的牢籠,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的。”
兩人糾纏在一起,桓衡終於嗚咽出聲。
“阿嵐。”他將唐莫翻過身來,看不見她的臉,他衝撞著她,喘息著、哽咽出聲:“阿嵐。”
唐莫在夜裡的面色一片淡然,哪怕窺見這樣的秘密,她卻也不覺得有分毫的害怕。
她並不關心這些。
她的命運就是這樣短暫,所有能得到的,她都已經得到了。她身上這個男人,向來是個心軟的人,他說會好好對她,就會好好對她。
有什麼好追求的呢?
唐莫有些累了,這個男人是她生命裡突如其來的光芒,能用自己給唐家帶來最大價值,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她比很多人,都幸福太多了。
桓衡和唐莫歇下時,蔚嵐終於趕到了屠蘇城。
她連夜敲開城門,回了自己府邸後,便得知桓衡去了唐府,她心裡咯噔一下,同旁邊侍從道:“他這麼晚,去唐府做什麼?”
侍從是她留下來專門探聽照看著桓衡的,將蔚嵐不在這幾日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之後,蔚嵐冷下臉色來。唐家真是太長臉了,她不在這麼些時日,就能出這樣的么蛾子。
可是這麼晚了,桓衡到底去做什麼?
“世子,”那侍從有些猶豫,艱難道:“在下猜測,桓公子是答應了唐府的求婚,今夜可能歇在唐府了。”
“你說什麼?!!”蔚嵐猛地站起身來,隨後一口斷然道:“不可能!”
桓衡的性子她太瞭解了。
他不可能……
蔚嵐一時有些無法確定,不可能什麼?不可能背叛她?
可他連自己是女人都不知道,他對她,一直也只是兄弟感情而已。如果只是兄弟之間的感情,為什麼他不能娶一個女人?
可是感情哪裡分男女呢?如果他喜歡她,無論是男是女,他都該喜歡。就像謝子臣,他也從未知道她是女人。
蔚嵐腦海中一團亂麻,心中全是鈍痛,她駕馬匆匆趕去了唐府,敲開了唐府的大門。
唐南樓聽說是蔚嵐來了,便親自去接待她,他對蔚嵐印象一直很好,甚至有幾分仰慕,覺得人能做成這樣子,也是一種巨大的成功。蔚嵐曾多次挽救戰場局勢,於唐南樓而言,簡直是半個師父和救命恩人。
唐府大門開啟的時候,蔚嵐已經冷靜了下來。她站在門口,感覺這風雨如此冰冷,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從華州一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然而此刻她也不覺得困,雙手負在背後,她看著趕來的唐南樓道:“我打華州護送軍糧而來,有要事稟報,聽聞元帥夜歇在了唐府之中,便來叨擾,還望唐小將軍見諒。”
“魏世子竟這麼快將糧草要來了?”唐南樓眼中有了光,忙將蔚嵐請了進去,蔚嵐沒讓人通報,直接到了桓衡睡覺的地方。唐南樓眼中有著喜意,嘮嗑道:“魏世子怕是不知曉,元帥與舍妹不日就要完婚了。舍妹身體孱弱,隨時有病去之憂,於是父親也沒有太過約束,她喜歡元帥多年,得了元帥應允,自今日起便就以夫妻之禮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