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說出話來:“我也不想動,可是真的好疼啊。”
此時傷口流出的血更多了些,溫雲卿的手指也沾上了那些溫熱粘稠的血,讓他焦急更甚,他握住相思肩膀的那隻手緩緩收緊,將相思整個人箍在手臂與胸膛之間,她的身體很纖細,像是尚未綻放的花骨朵,讓男子輕易一臂環抱住。
溫雲卿低頭在她耳畔勸道:“你忍一忍好不好?拔出來就再也不疼了。”
相思拼命搖頭,只是為什麼要搖頭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拔,不敢讓溫雲卿碰那箭:“不要拔……好疼……唔!”
溫雲卿緩緩握著那羽箭抽離相思的身體,她疼得低聲**起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然而這並不能減輕絲毫疼痛,她想把自己藏起來,藏到黑暗裡去,那就不會疼了……
羽箭帶著幾滴血珠抽離了相思的身體,然後被拋擲在地上,溫雲卿拿出傷藥輕輕灑在少女背後傷口上,然後有些躊躇地拍了拍她的肩:“箭已經拔出來了,上些藥,再將養幾日就能好了。”
相思沒有回答,此時她整個人縮在溫雲卿的懷裡,臉埋在他的胸前,彷彿睡著了一般。溫雲卿又喚了幾句,相思依舊沒吭聲,顯然這方才已經疼昏了。
此時,從來沒近過女的溫閣主,懷裡趴著一個半裸的少女,少女身體溫熱芬芳,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而溫閣主雙手高高舉在身體兩側,生怕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第52章
溫雲卿小心動了動,把相思胸前的傷口露出來,輕輕敷了傷藥上去,便想把她安放在床上,哪知相思雙手竟依舊緊緊攥著他的衣襟,他怕太用力扯到傷口,於是只得小心翼翼把相思的衣服勉強穿好,然後從床上扯過一條薄被將相思的身體嚴嚴實實包裹住。
往日發病時,溫雲卿整夜不能寐,時常聽著院中風聲,看著窗上竹影到天明,黑夜於他來講,比常人要漫長。
此刻他懷裡抱著一個女子,女子溫熱的氣息輕輕噴在他的胸口,讓他感覺有些異樣。
手指下是她纖細的手腕,透過薄薄的面板,能感覺到平穩微弱的脈搏,讓他稍稍安心,於是手指就一直這樣放著。
夜風從半開的窗子吹進屋裡,吹開了相思頰邊的幾縷頭髮,方才那一場變故中,她的髮帶也不知掉到了哪裡,此時柔順如瀑的頭髮鋪散在背上,又兼面色蒼白如雪,看起來竟像是一隻魅,一隻誤入塵世的魅。
她顰眉,似是有許多煩心事。
“沉香會……好煩人……”
她忽然嘟囔了一句,額頭輕輕抵在溫雲卿的胸口上蹭了蹭,被當樹蹭了的溫雲卿竟一動不敢動。
“沈繼和壞……壞得冒黑水兒!”這句話裡夾雜著許多氣憤之意。
溫雲卿愣了好一會兒,才隔著薄被拍了拍相思的後背,溫聲道:“壞人早晚都要被抓走的。”
相思嘟囔了一句,實在太過模糊,溫雲卿沒聽清,也不用聽清。
“你為什麼……不走啊?”
相思小眉頭皺著,似乎有些憤然,溫雲卿沒說話,只是又安撫一般拍了拍她的後背。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你啊……”
這幾個字一出口,溫雲卿的身體便是猛然一僵,雖然此時懷中少女是在說夢話,亦看不見他的表情,他還是忍不住把臉轉向一邊,兩抹紅暈緩緩爬上他的臉頰,然後爬上他的耳朵,他輕輕咳嗽了兩聲,卻不是因為宿疾,而是因為第一次被女子當面說喜歡,竟略有些嬌羞之意。
“但我不能喜歡你……爺爺知道……會跳井的……”相思嘟囔,眉宇之間,全是愁苦之色,顯然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
溫雲卿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眸中羞色盡數斂去,輕聲問:“為什麼爺爺會跳井呢?”
相思皺眉想了想,斷斷續續道:“因為……因為我這個嫡孫……沒有鳥兒啊!”
溫雲卿猛地咳嗽起來,這次依舊不是因為宿疾,大概是因為相思這話……實在粗鄙了些,又或者是溫雲卿第一次聽見“鳥兒”這個生動的詞,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許是傷口有些疼,相思難受地哼了兩聲,溫雲卿掀開薄被檢視了一下傷口,見血都已止住了,便想放相思躺下,哪知這一放,相思身前沒了人,她竟哼哼唧唧地鬧了起來,手還僅僅抓著溫雲卿的衣襟不肯放。
溫雲卿嘆息一聲,認命地靠著床坐下,相思便又湊上來,靠在她的腿上哼唧。
“我說羨慕你,是真的羨慕你。”忽然間溫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