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短期還沒覺得怎麼樣,日子久了就覺出其中的不便。以往村民們有了小病小災的,到尤大夫這兒花上十幾二十個銅板,拿副藥吃吃就可以了。
尤大夫離開後,大多數村民生個小病,扛一扛就過去了,實在扛不過去,才到鎮上求醫。鎮上哪怕最小的醫館,沒個幾百文是出不來的。
大家夥兒也知道老餘家的孫女,跟尤大夫學了一個多月的醫術。可畢竟是八歲多的黃毛丫頭,學醫的時間又短,寧願硬扛著,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一個小丫頭手裡。沒準兒小病給治成大病呢!
因此,學醫頗有天分,被尤大夫認為快沒什麼可以教她的餘小草,三個月來沒迎來一個病人。小草並不放在心上,她學醫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在某些時候掩飾靈石水的功效,有沒有病人對她並不重要。
平日裡,尤大夫有炮製藥丸,和配製一些普通病症(例如受涼、發燒之類小病)藥包的習慣。東山村的村民,大多都知道。
每隔一段時間,餘小草就會被造訪,取尤爺爺配製好的藥包或藥丸,給對症的鄉親。作為尤大夫的親傳弟子,她唯一的作用就顯示在這兒了。
悠閒下來的餘小草,趁著初冬大雪沒封山之前,每隔幾天就上山下些套子。有了靈石水這個萬能誘餌,每次的收穫自然不會少了。她的私房小腰包也越來越鼓了。
銀子多了,她的煩惱也來了。以前一兩錠銀子,隨便找個犄角旮旯就能藏住了。現在整銀碎銀鼓鼓囊囊一小包,放哪都覺得不安全。畢竟家裡有個喜歡翻人家東西的餘黑子。
不是小草冤枉他,黑子可是有前科的。餘海柳氏每天總有忙不完的活計,餘小蓮也一刻不得閒,小草下套子的時候,又帶上小石頭。基本上西屋除了吃飯睡覺的點兒,是看不到人的。
有一次,餘小草從鎮上賣自己套到的獵物回來,看到西屋的門大敞著,急忙進去看。裡面被翻的亂七八糟,舊箱子裡的破衣服被扔的到處都是,就連炕上的被子也亂成一團。
她急忙去看自己放銀子的地方——炕和土牆之間的縫隙處,幸好她放了銀子後用碎土塊給封住了,否則難逃黑子哥的黑手。
小草氣得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家長——張氏,偏心眼的老太太,只象徵性地詢問了幾句。由於沒有證據,只好不了了之。打那以後,小草藏私房錢更小心了。
最終,她想了個萬無一失的藏錢方法,那就是她在牆的土坯上,挖了一個四方形的小洞,又弄了個能銜接起來的小土坯。把銀子放進洞中後,再把小土坯塞進去,弄些泥土把縫隙填滿,就天衣無縫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北方的冬天,終於顯示出它的威力來。這一天,
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雲。
東北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它彷彿握著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皮襖,更別說小草那暴露在外面的臉皮。一出門就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
黛色的蒼穹散下片片潔白的花瓣,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鵝毛般的大雪悠悠地飄著,瞬間將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前世餘小草居住在華中地帶,即使有雪也是小打小鬧。像這般如撕棉扯絮似的大雪,她還真是頭一次見過。
身上舊棉絮的破舊棉襖,根本不足以抵擋北方的嚴寒,自從寒冬來臨,餘小草就不太肯出門了成天在炕上窩著。
“今年的第一場雪,就下這麼大!看來,這個冬天不好過呀!家裡的糧食,存夠了沒?”晚飯的時候,老餘頭坐在炕上,看著外面紛紛揚揚下了一天的大雪,嘆了口氣。大雪成災,以他的年歲沒少見。
張氏想了想倉房堆積如山的番薯片,再一次感受到手中有糧心不慌,點頭應道:“糧食肯定夠,就是沒磨成粉呢。等雪停了,老大和老二去磨上千把斤番薯粉存起來。”
老餘頭眉頭皺了皺,道:“光番薯麵粉,吃一冬天不說膩不膩的,就怕胃受不住。還是要買些其他粗糧備著,還有細糧也要預備些,若趕上過年連天下雪,糧價肯定上漲。”
正談論著,餘家的大門被拍得震天響,風雪中傳來帶著哭腔的叫門聲。
“我去看看!”餘海放下飯碗,穿上自己的破棉襖,拉開門沒入了風雪中。門一開一合的瞬間,幾片雪花擠進來,落入地上化作點點泥水。
李氏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菜,嘴裡不忘嘟噥著:“誰呀!大雪天,能有什麼事?還這個點兒過來,這不耽誤人吃飯嘛!”
“草兒!你尤爺爺那退燒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