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西面輔助。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南府十六衛至少有一半能立刻得到訊息,誰都沒辦法將之徹底捂住。
沈淮一聞得此事,便知情況不妙,他命長隨富貴踩著坊市開門的點,以最快的速度來代王府報信。
代王聽了這個訊息,片刻的失神後,立刻吩咐程方:“喊旭之和裹兒來!等等——”他本想說,將週五也叫過來,但裴熙和週五的身份地位不一樣。秦恪雖對吳利和宇文杉沒那麼信任,這兩人到底是聖人賜的,他也不願鬧得太尷尬,便搖了搖頭,說,“罷了,就喊他們兩個來。”
旭之眼光毒辣,一陣見血;裹兒神思敏捷,心細如髮。喚他們兩個來,思考下一步的策略,絕不會是個錯誤的選擇。
秦琬和裴熙都是習慣早起的人,一聽見代王傳喚就立刻趕來,代王將事情這麼一說,秦琬皺了皺眉,喃喃道:“看樣子,魏王準備了了不得的賀禮啊!”
秦恪聞言,下意識瞧著裴熙,見裴熙輕輕點頭,不由愕然:“六弟做事也太不謹慎了吧?他自己置辦的宅子,豈有皇莊安全?”
皇莊大半都在城東,即便不與聖人正在興建,用以消暑的大明宮毗鄰,也相去不遠。軍隊駐紮在側,日日夜夜有人看護不說,真出了什麼事,旁人救援起來也方便。若昨晚的事情發生在皇莊,這些賊人還有放火的機會?
裴熙雖認可了代王的好,對代王的天真卻每每無可奈何,為避免自己口出譏諷之語,傷到代王的心,他下意識閉緊了嘴巴。
秦琬也有點無奈,卻到底心疼父親,仗著身份之便,柔聲道:“魏王於宮中並無根基,有那樣的生母,魏王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對皇莊的人信不過也情有可原。”皇莊的莊頭管事都是內侍、殿中二省委派的,這種地方,高位嬪妃插得上手,更說得上話,不知哪個奴才就是旁人埋下的暗線。哪怕平日畢恭畢敬,關鍵時刻還不是舍了性命也要來害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魏王不提防幾分怎麼成?
秦恪流放之前就沒怎麼理過事,皇莊的收成自有長史和沈曼打理,至於這兩位費了多少心,勞了多少力,他一概不知。回京之後更是如此,秦琬要看賬冊就由她去,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自己這邊人手不夠,聖人賜的人也用,沈家送來的人也用,買來的奴婢略略學幾分規矩,便匆匆忙忙安排到崗位上,看上去也有條有理,沒出什麼大亂子。
十年的流放,磨去了代王的自以為是,如今的他,並不認為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就得無條件聽我的,對我感恩戴德。他已經明白,哪怕是一個生死不由人的奴婢,也是會挑三揀四,趨利避害的。故女兒這麼一解釋,秦恪之前雖未想到,聽她這樣說,也就信了,感慨道:“六弟的人手還是少了點,御下也有些疏忽……”
“未必。”
裴熙冷不丁丟擲這麼一句話,代王不由奇道:“旭之有何看法?”
“兩種情況,各佔一半。”裴熙淡淡道,“一,魏王身邊有埋藏得很深的細作,冒著暗線全斷的危險,也要把這件事傳了出去;二,這訊息是魏王自己放出去的,只為打消旁人的疑慮,轉移大家的目光。”
秦琬點了點頭,接過裴熙的話,對父親解釋道:“無論是哪種可能,歸根到底,都要落在魏王呈給聖人的賀禮上。這件賀禮必定十分珍貴,珍貴到一旦送上去,只要來路沒有問題,非但聖人歡喜,朝臣也會偏向魏王,至少風向往這邊倒的程度,才能惹來諸王如此瘋狂的舉動。”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自問自答:“究竟是怎樣的賀禮,才會……珍貴的東西,諸王看得多了,也就是說,這件東西必定可遇不可求,絕非價值所能衡量的。祥瑞?有可能,但是什麼祥瑞呢?若是活物,應當很好找才是,不至於放火……”
她這麼一說,秦恪只覺頭大如鬥,見女兒和裴熙都在深思,索性說:“這樣想也不是個辦法,今兒沒有大朝會,為父也打探不到什麼訊息,還是等伯清的信兒吧!”
秦琬和裴熙點頭稱是,卻沒離開的意思,秦恪見狀,關切道:“裹兒,怎麼了?”
“我在想藍充儀。”
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秦恪的臉登時黑了:“這等低賤出身,品德又不好的女子,提她作甚。”
“阿耶息怒,裹兒倒覺得,聖人並非如外人所說的那樣,對藍充儀寵愛甚深,為之屢屢破例,只是具體如何……”秦琬的目光落到沒多少邸報的書桌上,略加思考,便道,“裹兒心中有個想法,卻不甚清晰。”
秦恪不樂意聽見旁人說生父為色所迷,聽女兒這樣說,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