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4)

小說:女帝 作者:白寒

進了長安內城,再往北走……便是皇城。

皇城中央的最北部,有座宏偉的宮殿,名喚太極宮,乃是大夏曆代帝王的朝會和起居之所。太極宮東側的城郭有座宮殿,名喚大明宮,為聖人避暑時的居所。但凡炎炎夏日,政務悉數由太極宮挪到大明宮,也能算半個政治核心。

一想到這裡,秦琬的心就砰砰直跳。

她未至長安之前,無數次聽父母描繪過西京何等繁盛,伴著馬車駛入朱雀大街,亦是瞠目結舌。但與即將覲見的人相比,縱全天下的人都聚集到了長安,秦琬也沒了興趣。

生殺予奪,翻雲覆雨……光是想到自己能見到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秦琬就無法剋制心中的激動之情。

見秦琬的身子都有點顫抖,秦恪還以為她是旁的,連忙安慰道:“裹兒不怕,聖人,聖人……聖人是個很和善的長輩。”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

“阿耶,我——”

“不要擔心。”秦恪笑了笑,說,“有阿耶呢!”

沒錯,他也很怕見到聖人,怕自己沒辦法控制住怨憤的情緒,引來聖人的不滿,他更想縮在後面,就想之前無數次藏在兄弟身後,默默無聞混日子一樣。但……他是男人,必須挺身而出,保護妻女!

秦琬想了想,還是忍著沒說話。

馬車走得很慢,朱雀大街又極長,好容易入了內城,過了宮門,又要換肩輿。

下車的時候,秦琬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身旁的宮女和內侍,見他們個個屏息凝神,姿態優美,卻如石像一般,一言不發,連絲表情都沒,不由覺得好笑。

倘若阿孃說得規矩,只是這些伺候人,省得讓旁人笑話的,那邊暫時學一學好了。總有一天,在這偌大長安城,她也能和在彭澤的時候一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肩輿很穩,也很華貴,秦琬學著沈曼的坐姿,肩膀挺直,坐在肩輿上。

她清楚,很多人都在偷偷地看她,畢竟大夏開國一個甲子,如今幾無在鄉野長大的尊貴人。只要她一露出什麼破綻,他們就找到了至少半年嚼舌根的題材。

想到這裡,秦琬心中嘆息。

原來,她還是沒辦法做到不在意,不緊張。

心中想些有的沒的,時間便流逝得飛快,不消多時,肩輿緩緩落下。秦琬抬頭一看,甘露殿。

一位面白無鬚,眉目清俊,書卷味極濃的內侍迎上來,笑容謙卑且和煦,腰彎得很低:“殿下,娘娘,小殿下,請隨奴婢來!”

秦恪本想與之寒暄兩句,又不知該說什麼;沈曼不好越俎代庖,至於秦琬……她壓根不認識這個內侍是誰,也不打算在這種時候做父親的主,故只是好奇地看了這人兩眼,腳步加快,追上了父母的步伐。

沈曼的身子一直不好,舟車勞頓讓她有些勞累,眉宇間亦有掩飾不住的憔悴。越過臺階的時候,未免有些搖晃,好在秦琬做慣了這種事,十分自然地伸手攙扶母親,緩緩向大殿正中走去。

聖人見長子來了,情急之下,邁開步伐,卻又生生剎住。好容易等到秦恪走過來,見到長子鬢邊的幾縷白髮,聖人心中酸楚,忘情之下,竟不待他們行禮,雙手搭著秦恪的肩膀,老淚縱橫:“恪兒,你回來了!”

秦恪心中本有滿腔憤恨,抬頭一看,見英武的父親已露出明顯的老邁之像,不復昔日俊朗,眼眶也微微溼潤了:“父皇——”

他們父子情深,卻弄得秦琬和沈曼好不尷尬,你說,這禮,她們是現在行,打斷兩人許久,還是待會行,卻被人說不知禮數呢?

沈曼心中焦急,眼前微微發黑,秦琬感覺到了她的不適,連忙將母親扶穩,好奇地打量著自己的祖父。

秦氏皇族皆生得一副好相貌,聖人縱六十有四,亦不乏出眾風儀,令人見之忘俗。與秦琬設想過的威儀深重,眉目嚴肅相反,聖人看上去很慈善,很和藹,與天下久別兒子的老者一模一樣。若不知前因後果,真難想象,就是這麼個看上去很重感情的老人,會忍心賜死自己的兩個兒子,將另一個兒子生生流放十年。

想到之前在甘露殿門口看見得,那個與其說是內侍,還不如說是書香世家出來的讀書人的中年男子,秦琬不由感慨。

人不可貌相,聖賢果不欺我也。

秦恪的孺慕之情不似作假,聖人見了,心中更加難過,嘆道:“恪兒,這些年,當真苦了你……”

十年的流放早磨平了秦恪的驕傲,面對老父的感慨,他不敢趁機訴苦,更不敢質疑父親的決定,想要嚎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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