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老夫!”他一生戎馬,脾氣火爆,此刻激忿填膺,竟忘了面前是大權在握的當朝宰相。
湯思退冷笑道:“本相也不與你爭辯,今日兵敗是你咎由自取,可莫怪本相狠心。”
祝青河暗暗吃驚,這湯思退顯然是要對張浚下手,好在徐之軒在旁保護,以他的武功,應能保得張大人的周全。
他把目光投向徐之軒身上,只聽他低聲說道:“真要殺了他不可麼?”祝青河聽在耳中,不由地大惑不解。
湯思退道:“怎麼,你想抗旨?”
徐之軒顯是極不情願,小聲懇求:“父親,張大人他抗金有功,實在罪不至死。”
湯思退怒道:“你這忤逆子!我告訴你,你不殺可以,我有精兵三千,大不了將這逆賊亂刀砍死,不過你以後就別想再做我的兒子!”
徐之軒想起被亂刀剁成肉泥的慘狀,不禁膽戰心驚,唯唯諾諾地提起了手中長劍。
張浚哈哈一笑,“小兄弟,你是個好人,痛痛快快一刀殺了我罷。”
徐之軒抬起頭,正迎上父親嚴厲的眼神,實在不敢拒絕,索性閉上雙眼,刷的一劍往張浚胸口刺去。
長劍穿心而過,登時鮮血四濺,張浚本就年邁,此刻傷了要害,立時便如同一座大山般轟然倒下,再也沒了氣息。
躲在暗處的祝青河直看得淚水橫流,他萬萬未想到徐之軒不過是個滿口謊言的卑鄙小人,心中已把他當做是那賣國求榮的狗賊,可又想起自己曾與他山盟海誓,共度良宵,當下心如刀割,再也無法忍受徐之軒那令人作嘔的模樣,急匆匆地逃離開去。
道慧與陸商鳴聽到此處,不禁火冒三丈,他們正要破口大罵那徐之軒不知廉恥,卻瞧見祝青河已是滿面淚水,叫人見了心疼不已。
祝青河見狀叫道:“你們無須顧忌,這一路我已想得明白,此次前來將實情相告,便已決心與他劃清界限,咱們這就一起去殺了那個無恥小人!”
道慧嘆道:“青河施主儘管放心,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只是這幾日我與陸施主俗事纏身,實在無暇分身。”他說罷不由自主地望了眼陸商鳴。
祝青河雖是悲憤交加,卻也瞧出了這二人其中似有古怪,不禁問道:“出什麼事了?”
道慧不便多言,只道:“沒什麼,施主今後可有甚麼打算?”
祝青河心中又是一揪,搖頭道:“我也不知……”
道慧見他如此境況,不由心想:“如若陸施主是個大惡人,我恐怕沒有青河這般的決心與勇氣”,便又生出幾分敬佩來,拍案說道:“這幾日你就在少林住下,莫要再想那個無恥小人。”
祝青河別無他法,聽道慧所言正合心意,當即應允下來,他耳中聞見遠處暮鼓鐘聲,心裡亦是平靜了幾分。
想不到三人這般傾談中,不知不覺天色已然暗了,陸商鳴記起中午時那些個好菜盡皆被那老頭吃去,不由催促道慧別忘了之前的承諾,去做些更好的佳餚來孝敬自己。
道慧擔憂祝青河胡思亂想,乘機拉了他一起去廚房中忙活,二人有說有笑,好似真把那徐之軒拋諸腦後。
陸商鳴卻是不敢怠慢,抓緊了時間練功療傷,等他們兩個帶著菜餚回房之時,雖仍有些行動不便,身上傷痛已減輕了幾分,不由暗忖那道源定然已無生命大礙,這才鬆了口氣,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三人坐到桌旁吃菜,他們雖是以茶代酒,竟也頗有幾分醉意,只因人人心中皆有想要忘卻的煩心之事,就算杯中沒有美酒,自個兒有意將煩惱拋諸身後,混混沌沌的失了方寸。
喝到最後,三人竟倒在地上,躺成了一團,這時屋外風聲陣陣,似有嗚咽之音,睏意襲至,盡皆沉沉睡去。
“最後一日。”陸商鳴的嘴唇一啟一合,輕聲呢喃。
作者有話要說:
☆、復生
翌日清晨,若非少林寺早課時的鐘鼓之聲響起,這三人恐怕還會睡上一陣,道慧對這聲音最是靈敏,“咻”一聲坐了起來,腦袋瓜子立時清醒,口中叫道:“別催別催,我這就起身啦。”他習慣性地想要跳起,誰知大腿上很是沉重,扭頭一看,竟是枕著個陸商鳴,這才記起昨夜之事,打著哈欠說:“還早啊。”
陸商鳴被他這麼一驚一乍的吵醒,見他一臉睏倦的模樣,笑道:“你可別乘機偷懶,快些起來唸經。”
他二人說笑著起身,卻見祝青河仍未睡醒,想來他連日趕路,已是十分疲累,現在就算在他耳邊敲鑼打鼓,恐怕也喚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