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倒在道慧的傷口之上,有幾處極深的傷口皮肉外翻,煞是嚇人。
道慧笑道:“那倒無妨,張大人一生在前線抗金,也是留下這般的滿身傷疤。”他想起張大人被奸人害死,不禁面色一黯。
這讓祝青河越發的惱恨徐之軒那個小人,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意外地從他眼中看到了無奈與哀求的神色。
“我自從半月前就一直跟著這兩位大俠,”祝青河忽然起身說道,“要抓就連我一起抓了罷。”他向著徐之軒走近了幾步,這番話好似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徐之軒一驚,心中忖道:“你這傻小子,我一心想要保你性命,你卻自己送上門來,這可如何是好!”
他轉眼瞧見一同前來的軍官皆惡狠狠地望向青河,似是深信不疑,又見他們作勢要上前將人拿下,心底愈發焦急,暗忖為了青河只得豁出去了,便高聲叫道:“方丈大師,晚輩一時情急才貿貿然趕上少林,實在抱歉。”
圓苦回了佛禮道:“施主有心了。”
徐之軒又道:“世人皆知少林寺乃是武林泰斗,晚輩今日所為著實過於唐突,以致於諸位好漢與少林寺間起了誤會。晚輩相信家父也不願見到此景,所以決意不再打擾佛門清淨之地,至於抓捕兇犯一事,還請方丈大師明示。”
圓苦道了聲謝,“施主深明大義,實乃萬民之福。”他徐徐環視了一圈,見眾人臉上皆是帶有幾分尷尬,便道:“陸教主與道慧身受重傷,經不住長途跋涉,老衲思前想後,不如讓他二人暫且留在寺中,待傷勢痊癒,老衲親自將他們交給官府。”
張通天道:“圓苦你打的好算盤!誰知道你會不會偷偷放走他們。”
徐之軒悄悄望了眼祝青河,說道:“方丈,不如晚輩與這幾位兄弟也留在寺中看守,這樣一來,諸位英雄總該放心了吧。”
林清道:“如此也好,不過我崑崙派就住在山下,直到此事有個交待方會離去。”
“不錯,點蒼派亦是如此。”“金刀門也是同個意思。”……一時間,各門各派紛紛附和。
圓苦心知他們不願輕易放過陸商鳴這個魔教教主,自然答允,又道:“老衲會命寺中弟子為諸位好漢送去齋菜,還望諸位莫要嫌棄。”
林清頷首道:“好,告辭了。”他終究沒能將陸道二人擒拿,總覺得失了顏面,與方丈拜別便出了門去。其餘各派掌門亦是老大不爽,瞪了陸商鳴幾眼才一道離開。
“別碰我。”祝青河低聲斥責,用力甩開了徐之軒的手,與道慧扶起陸商鳴便往廂房走。
他走了一會,見徐之軒沒有跟來,這才鬆了口氣,忽聽耳邊傳來了幽幽地聲音,“看來他還很喜歡你。”
祝青河不禁打了個寒噤,這才發覺陸商鳴已睜開了眼,笑眯眯地望著自己。
“凌瑤仙真沒說錯,你的手當真粗糙得很。”陸商鳴把道慧推開,方才道慧急急忙忙架著他走時,哪裡會去在意雙手的位置,自然硌得他難受。
道慧見狀喜道:“陸施主你醒啦。”
“廢話,”陸商鳴這一醒轉,便好似有了無窮無盡的精力一般,“我要是沒醒,怎麼會知道剛才青河利用徐之軒脫身一事。”他瞥了青河一眼,見他低著頭,似有滿腹心事,不由嘆了口氣。
道慧問道:“原來你早就醒了,我還差點以為你……”
“呸,”陸商鳴啐了一口,“我堂堂一教之主,怎會死在這群宵小手中。”
道慧笑道:“那是那是,不過陸施主要是早告訴我,我就不必那般傷心了。”
陸商鳴想起他抱住自己那時的緊張與急切,心裡泛起陣陣暖意,暗忖道:“你這傻瓜怎能明白?”
道慧見陸商鳴不再回答,還道他又在吃疼,忙道:“陸施主你忍忍,咱們就快到了。”
陸商鳴點了點頭。
祝青河看在眼裡,不禁又想起徐之軒這個小人,方才他已是勝券在握,若非為了自己,怎會輕易放過陸大俠與道慧大師。
這一瞬間,祝青河心中已分不清對他究竟是愛是恨。他轉眼望見道慧滿身仍在滴血的傷口,忽的心頭一震。
“愛他又如何,我學得這一身醫術,為的可不是飛黃騰達,若是因為一己私情而去違背良心,我又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作者有話要說: 哇哈哈啊哈
☆、計劃
“這幾日你須得好生鑽研洗髓經上的功夫,”陸商鳴入了房門,方一坐下便衝道慧叮囑,“也不知是何人將我的身份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