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鳴也不答話,朗聲叫道:“青河,咱們比比誰的馬快!”他一扯手中韁繩,胯|下的馬兒登時往前狂奔。
兩馬載著三人在林間馳騁,天色微明,陽光傾瀉下來,陸商鳴頓時生出一陣暖意,他已下了決心,只待將道慧安全送到少林便會默默離開,從此再也不會出現。自己本就該是一抔黃土,而道慧依舊會是那個無憂無慮,在少林寺中鋤地做菜的小和尚。
陸商鳴如此一想,心裡索性拋下復仇的包袱,反而樂得逍遙自在,與道慧和祝青河有說有笑。
這祝青河天資聰穎,生來便是學醫的料,三兩日功夫便已完全掌握道慧體內的真氣運轉,每日皆以金針刺穴來緩解魔氣的滋長,道慧不明所以,還道自己根本無病,是祝青河他大驚小怪罷了。
這一日,三人已來到宿州境內,陸商鳴倒是絲毫不顧忌祝青河在場,趁著馬兒歇息的功夫,便拉著道慧要去那林子裡頭。
祝青河自然識趣,只是這幾日不免聽到一些聲響,心裡癢癢的,忍不住多看了陸商鳴與道慧幾眼。
陸商鳴瞧在眼裡,笑道:“怎麼,你想看麼?”
祝青河知他行事古怪,卻也未想到竟這般膽大,不禁低著頭說道:“不了,我不想看,也不想聽。”
陸商鳴故意說道:“好,那你自己解決了。”
祝青河背過身去,心道:“每次你們都不走遠一點,我能不自己搞定麼。”他年輕氣盛,只是想想便是口乾舌燥,見陸商鳴他們走得遠了,才敢自己一個人動手。
陸商鳴雖對道慧家的蘿蔔愛不釋手,卻也未曾肯屈服於他哇哈哈之下,只因他始終還是覺得有些彆扭,不過自從吃了祝青河的藥,能歡愉好一陣子,這對他來說已很是足夠。
而道慧仍有些放不開,不過倒也是沉溺其中,體內八荒心經的魔性早讓他將清規戒律拋之腦後。
誰知他二人高興到一半便忽聞林子中傳出一聲馬兒的嘶鳴,隨即聽見許多人急促的呼吸,陸商鳴立時辨出這些人正往此處趕來,他們腳步很亂,好似在慌慌忙忙地躲避甚麼。
“怎麼總遇見這麼些麻煩!”他與道慧三兩下穿回衣裳便往回跑。
“你們……”祝青河手裡正握著自己的哇哈哈,忽然瞧見陸商鳴從林子裡竄了出來,嚇得急忙提起褲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陸商鳴無暇顧及,只說道:“咱們快些離開此地。”他心想少林之行可不能再橫生出甚麼枝節。
他三人匆忙上馬,方走了沒多遠,便見一人一馬正迎面趕來,那人趕路甚是著急,又好似有意要往這邊靠近,陸商鳴眼見避不開去,只得留在了原地。
“籲——”那人猛一扯韁繩,馬兒才晃了幾步停下,只見這人錦衣華服,與那南宮羽一般是個富家子弟,只是年齡還要再小一些,長得卻很是俊朗穩重,劍眉星目間滿是英氣,叫人瞧了便心生好感。
他縱身下馬,向陸商鳴三人恭恭敬敬地一拜,問道:“幾位從林子中來,可見到金狗的蹤跡?”此時陸商鳴他們已換上了南人的裝束,生得又與金人大不相同,這人自然認定眼前這幾位是宋人不假。
道慧此前的一腔怒火還未發洩,此刻聽了金狗便在附近,立時問道:“金狗?在何處?”
陸商鳴說道:“人家要是知道還問你做甚麼?”
道慧一時無言以對,那公子見問不出結果便欲上馬離去,忽聽林子中喊聲大作,不由急道:“莫非金狗已發現了張老將軍?”
“張老將軍?”道慧說道,“可是張浚將軍?”
那公子點了點頭,他瞧見這幾人手持兵器,應是江湖中人,又拜道:“我孤身一人來此,不知三位俠士可否相助。”
自從他一出現,祝青河的眼神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此時聽他開口相求,當下應允道:“我們平生最恨金狗,若能助大俠你一臂之力,乃是我的榮幸。”
祝青河哪裡曉得陸商鳴只餘下十多天的壽命,便連道慧也立即一口答應,陸商鳴本就對金人咬牙切齒,無奈之下也只得答允下來。
那公子大喜過望,說道:“在下臨安人士徐之軒,師承青城丹虛道長,此番聽聞張老將軍有重要軍情要傳於戰事前線,便欲前來幫忙,誰知半路上得知張老將軍被金狗埋伏,軍機不可延誤,咱們這便出發罷。”
祝青河暗忖青城乃是名門正派,這人說話又彬彬有禮,頗有儒雅之風,心下不由生出幾分好感。
陸商鳴知曉事態嚴重,當下便施展輕功往那發出聲響的地方去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