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這兒開始接待起。
好在鴻臚寺還不算吃乾飯的,派了少卿、寺丞、主簿各一人,帶了十名序班前來,倒也免得他再焦頭爛額,他只管出人供鴻臚寺這幫閒官兒差遣就是了。
****
“顏大哥,咳,顏寺丞,”玉池南一腳從同文館出來,就急衝衝地找到了她的頂頭上司顏庭謙,看到旁邊還有小吏,連忙又換了稱呼,“我……下官寫的來朝各國的禁忌事項,你可報與楊少卿了?”
私下裡,她覺得這上司如果改個名字叫“顏如玉”還更貼切些,為人翩翩有禮,溫潤如玉,很有自己老爹當年名動上京的“軒公子”的風範。
“我已經報給楊大人了,怎麼了?”顏庭謙溫和地看向玉池南,對於這個由中書舍人空降過來的主簿,雖然年紀小,雖然有人說是貶官而來,他也從不小覷玉池南,能從皇上身邊過來直接做事的,都會有幾把刷子,而事實也證明確實如此,玉池南對如何接待幾個海國很有見地。
“可我剛才去同文館看了,房間的佈置,和飲食選單都沒有避開我提的那幾處忌諱啊?”玉池南有些無奈地回答,這都什麼事兒嘛,她的意見到底有沒有人聽啊!
“哦,怎麼會這樣?”顏庭謙微微一怔,“玉主簿莫急,想是楊大人一時疏忽了,我再去跟楊大人討了手令過來督促就是。”玉池南做事認真,他是很樂意跟這樣一個人同事的,也一心想把差事做好。
****
楊益此人,靠著資歷熬了多年才熬上一個少卿的位置,很是看不慣年輕人,哪怕你再年輕有為,在他眼裡也就是個辦事不牢的毛頭小子;顏庭謙素有聲名,還算好些,玉池南就很不幸地被楊益直接劃為了輕狂張揚的一類。
誰見過才來鴻臚寺就揚揚灑灑寫下幾大篇接待注意事項的新人?這是當鴻臚寺的老人都是尸位素餐的死人麼!楊益當時接過顏庭謙轉報上來的幾大張紙,只掃了一眼,說了句“知道了”,把顏庭謙糊弄走了,就隨手擱在了案頭。
此時楊益剛得了點詩興,取了管羊毫飽蘸了墨汁正要落筆,長隨就通傳顏庭謙求見。楊益只得按下心頭的不快,將筆擱在案上,請了顏庭謙進來。
“楊大人,”顏庭謙一眼瞥見筆山上染墨的羊毫和案上雪白的宣紙,一揖行禮後連忙道歉,“下官可是擾了大人的雅興?還向大人告個罪。”
顏庭謙向來對自己恭謹,楊益揮揮手大度道:“消遣小事而已,庭謙可是有事要報?”
“適才下官與玉主簿去同文館巡視了一番,見還有多處海國風俗避諱之處,特意來向大人請示……”
“什麼避諱!既然來我東炎朝拜,自然要遵照我東炎的安排,這些海外蠻夷小國,還要挑三撿四不成!”楊益一聽是這事,心裡不痛快起來,一句話就否定了顏庭謙的請示。
“這個……怕有不妥吧,皇上新近登基,各海國來朝拜乃是大事,大人還請三思……”
“我做了這麼多年來鴻臚寺的少卿,妥不妥的我還不知道?庭謙不必多言,且去看看紅氈禮樂事項準備齊全了沒有,聽說就是這幾天要到了。”楊益面上已是很不耐煩,找了個藉口將顏庭謙趕緊打發走。
紅氈禮樂……這些早幾天就備得妥妥當當了,當時還跟楊益彙報過來著。顏庭謙無奈地嘆了口氣,見多說無益,只得拱手告辭。
誰知剛出外門,就撞上了玉池南等在那裡,見他出來,含笑迎了上來:“顏大哥,可是報告妥了?把楊少卿的手令給我,我這就去通知他們改。”
顏庭謙看著眼前這一身朝氣的少年,輕嘆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楊大人說不必再改。”
不改?不改那幾個海國使者絕對會發脾氣!這老頭子,怎麼能這樣呢?這要搞砸了,就算不是自己的錯,那墨五不也得趁機狠踩自己幾腳?!
“我再去問問他!”玉池南想不通明明幾手功夫就能做得兩邊都好的事,為什麼楊益就是不同意做!當下憋了一口氣往裡面衝去。顏庭謙一手沒拉住,見他人影已經消失在迴廊拐彎了,急得跺了下腳,也趕緊追去。
“玉池南求見?”楊益有些心煩地提著筆,這一個兩個都嫌他太閒了嗎,多大點事兒,也值得這麼一趟兩趟的來煩他,“告訴他,我有事,不見!”
不見?明明人就在裡面!玉池南看著長隨板著臉回了自己,心頭有些火起,伸手就去推門。
“哎哎,你不能進去……”外面長隨的喊聲才到半截,玉池南就已經掀開了房門,幾步走了進去。
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