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猶在呢喃私語,狀甚親暱。蕭墨這才看清,是一名英俊的年輕人和一名絕美的少年。
少年手中拿著一枚果子,放在紅唇邊咬了一口,轉頭對青年笑道:“淵哥,這果子好甜!”
青年柔情一笑:“餵我嚐嚐,阿元。”
阿元嘻笑著拿了那枚果子到他嘴邊一晃,又飛快地塞進了自己口中,一雙鳳目含著戲謔看向青年,眼波只一轉間,彷彿已佔盡了天下的九分□□。
青年突然伸手一抱,將阿元抱到了他膝上,托住了他後腦迎向了自己的唇。阿元有些氣惱地掙扎,卻被青年抱得更緊,索取得更多,臉色已是一片醉人的迷酡。
良久,青年才放開阿元的唇舌,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著他的額頭,氣息急促地暱聲喃喃:“阿元,真的好甜,甜極了……”
這兩人是誰?竟然在自己宮中如此……大膽!蕭墨看得心中驚跳,卻始終無法出聲。眼前景色陡變,鏡湖的水面上結了薄冰,天穹灰暗,陰雲低垂,鵝毛大雪飄飄揚揚落下,似乎蘊滿了無窮無盡的悲涼之意。
遠處的宮闈之中,有火光熊熊,似乎燃亮了小半邊天,而不遠處,還聽得到宮人悽慘的號呼。
似乎已有不少歲月流走,剛才那青年已是中年,身著一身玄色繡金龍紋的箭服,持劍立在鏡湖畔,一臉被背叛的憤怒:“阿元!你為什麼這樣!”
那名叫阿元的少年已然長成青年,容顏更加令人驚豔,兩手持弓對準了中年人:“蕭淵,我堂堂男子,怎麼會甘心雌伏!你既然說愛我更甚過江山,你也發誓你的就是我的,如今我來拿自己的東西,你又還有何話可說!”
弓漸漸拉滿,三箭連珠如閃電脫弦,短距離下,蕭淵格擋開兩箭,卻被第三支箭準準射進了左邊胸口。
長劍咣噹落在地上,蕭淵低頭看著透穿左胸的那支羽箭,和從自己緊捂的指縫中如泉流淌的鮮血,悽然一笑:“是孽,也是緣?是緣,原是孽!”腳步踉蹌後退,再也未看阿元一眼,仰天栽入了鏡湖中。
破裂的冰面驟然幾下沉浮,被那處的湖水染成幾片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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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墨遽然驚醒,渾身已是汗溼。他已經想起了那兩人是誰:東炎第三代帝王蕭淵,和他盛極一時的男寵元政之!
元政之恃寵生驕,權傾朝野,漸生不臣之心,終於順寧十八年冬月發動宮變,企圖奪取東炎皇權,自立為帝。蕭淵被元政之親手所殺,太子身死,當時分封外地的三位皇子前來上京勤王。
雖然元政之之後也被逼在宮中跳湖自盡,但那一場動亂引發了之後長達八年的三王奪宮之亂,直到三皇子蕭屹求到一代賢相謀臣歐陽仲為輔,才慢慢重新一統東炎。
史上稱那次宮變為“壬戌之變”!蕭屹即位後,因搜尋不到父親蕭淵的屍身,只得將他原來穿過的龍袍葬入皇陵,諡號為“煬”。之後蕭屹立下祖訓:東炎歷代皇帝不可溺男色,養男寵!
女色或有惑君,然女子只囿於後宮,且不得參政議政,影響有限,而男色……卻因為男子行走朝堂,若有狼子野心,結交不臣,委實難防。
自己居然會夢到三百年前的“壬戌之變”!蕭淵和元政之兩人之間的情景是那般鮮明地歷歷在目。夢中親眼所見……這是祖宗對自己的誡示麼?
蕭墨半坐而起,手撐著汗潸潸的額頭,心中悚然清醒:玉池南他並非常人,除了善海上貿易和海戰外,他還是下任的海洲宣慰使!
海洲……
蕭墨伸手拉動了帳邊的金鈴:“來人,備水!”
作者有話要說: 啥也不多說了,覺得好請收一個!
☆、第二十六章 狂徒潑皮現原形
蕭墨已然冷靜下來,對待玉池南就如皇上對待普通臣子的態度一樣,不熱,亦不冷,卻儼然隔了一層皇權至尊的高階。
在心裡,玉池南覺得蕭墨這樣子是越來越像一個成熟的皇帝了,斂了七情六慾,唯剩生殺予奪。可是這又關她什麼事呢?兩項教習已經完成,而各個海國的使團已經傳了信來,即將陸續抵達龍口港。玉池南高高興興地將自己上工的地點,改成了龍口郡守府。
都說“前生作惡,今生附廓;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龍口郡守何汝林一直在安慰自己,前生到底還是不夠那麼惡貫滿盈,所以才任了這龍口郡的郡守。
說不遠也遠,離上京也要一天功夫,就是因為龍口衛和龍口港的建設,上面隔三岔五來一回視察,這不,海國來朝,又是從這裡登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