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看著玉池南膝下的褲腿微凹了一下,心知這狡童一定跟他那憊懶的親孃一樣,在膝下墊了軟墊,面色不變,上前帶了幾分親熱去扶他起來:“你我故交,私下小聚而已,怎麼還行此大禮?”
你妹!故交,小聚,大禮!你怎麼不先免了我的禮再說,等我跪下了才來惺惺作態,信你,信你我墳頭都找不到,骨頭都會被你挖出去賣了!
玉池南一臉惶恐地站起身來:“皇上乃真龍天子,草民怎敢與皇上比肩?”丫的,這一年自己也長了不少了,怎麼也才有他肩膀高?
蕭墨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正努力挺直身板的玉池南,衝凌錚輕輕頷首,見他默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才當先向庭中的一張石桌走去:“許久不見,你果然在禮儀上大有精進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啊呀呀,黃馬甲一罩,果然膽氣肥了!以前你哭著喊著求我賣你兵器借你銀子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屌?可是……阿孃說了,如今的世界是皇權大如天!
玉池南忍住一口氣跟過去在石桌另一邊坐下,見沒有侍從,不客氣地自己動手給自己斟上了一杯茶:“皇上如今也是老龍王又搬家了。”
“哦,什麼意思?”蕭墨看著玉池南毫不拘束的動作,輕抬了抬眉毛問道。
“更厲害(離海)啊。”玉池南輕啜了一口香茶,嗯,果然是上貢的御品,抬眼看到蕭墨正用那雙電得死人的星眸靜靜看著自己,連忙補充道,“當然,皇上原來一直就是氣宇軒昂,龍精虎猛。”
氣宇軒昂也就罷了,“龍精虎猛?”蕭墨有些興味地輕笑了一聲,“朕不知道何時池南對朕這般瞭解了”
“草民第一次見到皇上,就被皇上那天神之姿、王霸之氣所折服,皇上的一言一行無不讓草民銘記五內,時刻不敢忘懷。”玉池南覷著蕭墨嘴角掛上笑意,不失時機地從懷裡摸出一張紙攤開來,“就連皇上當年的墨寶,草民一直都是貼身收藏,不敢輕離啊。”
當然不敢輕離,那張紙上明明白白籤的是蕭墨的大名,正是那二十萬兩白銀的借據!這狡童,明著夸人,拐著彎兒地卻是提醒自己莫忘記還有這一筆!
蕭墨壓下眼中的笑意,輕品了一口茶:“池南能如此記著朕,朕心甚慰,那就繼續好好收著吧。”
吔!你怎麼能這樣?這是想抵賴的前奏?玉池南臉色一收,將借據“啪”地拍到桌上:“墨五,這個還給你,你放了我爹孃,是男人你就給我說句準話!”
“不行!”蕭墨果然很男人地給了一句準話,看著玉池南眼中那熟悉的暗翡色的幽光又在跳躍閃動,才氣定神閒地又加上一句話,“助我建立龍口衛海軍,你船隊入龍口港的二十年關稅我繼續免收。”
“二十年關稅,那是你欠的賬,還錢是天經地義。憑什麼還要我給你做苦力!”
“就憑你父母如今還軟禁在上京。”
“我們打交道也有不少年頭了,多的不說,就憑這一紙借據,你也該知道我玉家根本不可能去當那勞麼子內應!”玉池南將那張借據抖得嘩嘩響,你當我拿二十萬兩銀子的風險投資打水漂玩兒麼?
“哦,是嗎?朕不知道!”
“你!”玉池南騰地站起身來,幾乎是同時就聽到身後一陣微響,一種被牢牢鎖定的危險感覺湧上心頭。
蕭墨不以為意地輕揮了下手,讓護在周圍的影衛退了下去,才站起身來俯視著玉池南燃著熊熊怒火的翡眸,淡然開了口:“朕記得你說過,兩邊不僅有勝和敗之分,還有雙贏這一說。
建了龍口衛,平了滄月之亂,除了二十年免稅不變,朕會宣佈玉宣慰使無罪,同時再加封她一品,直接從正五品封為正四品,如何?朕還保證玉宣慰使夫婦在上京期間毫髮不損,用度不愁!”
玉池南剛才背上冒出的冷汗已經慢慢退了下去,盯著蕭墨平靜無波的雙眸對視片刻,點頭答應:“好,再加一條,加品級對應要加封地,海洲西北的銀沙群島劃歸海洲管轄。”
銀沙群島?蕭墨腦中飛快閃過銀沙群島的資料,那處荒無人煙,只有鳥獸,唯一一點印象深刻的記載就是,島上的海沙細如膩,色白如銀。
“你要它做什麼?去那兒玩還是喜歡它沙子像銀子?”蕭墨裝作無意地調侃了一句。
“要你管!我就是喜歡那裡不行麼!”玉池南似乎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地嗆了聲。
蕭墨哈哈一笑:“好,可以!”目前東炎的海軍都還沒有建立,更別說去那麼遠的地方守衛,暫時劃給海洲看著,也未嘗不可。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