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了一眼,看著喂著差不多了,示意奶孃將二毛和三毛抱了下去,摒退了所有的下人。
“阿孃,你還記得林文清是誰嗎?”玉池南記得當初似乎是從阿孃這裡聽到過一耳朵,於是先拿出來問了。
“林文清?”玉琉璃有些詫異地重複了一句,馬上想了起來,“是當初在蕭墨跟前出首舉報我是慶王內應的那個,慶王府的少詹事,聽說後來被判了附逆和誣告,應該一直關在天牢了吧?好好的你怎麼提起他來了?”
原來是這個人!若是沒有同名同姓的話,能任一個王府的少詹事,這人必是蕭墨早年就埋在慶王府的棋子了,難怪蕭墨能放心讓他做這些暗中的事;也難怪昨夜裡那林文清會說“當日就已經將海洲圈了進來”的話。
估計那時,蕭墨是打著先將阿孃和爹扣押下來,再誘了自己來上京,一併軟禁著,等著找個合適的時機,一起滅了的盤算吧?
不過當時又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改變了初衷呢?玉池南心頭格外清明地回憶著,是了,那時她在海上一舉拿下了凌錚!就是因為自己的海戰能力,所以蕭墨改變了主意,讓自己幫他建立龍口衛,協助凌錚平叛滄月。
不錯,他向來極精於算計,自己有用,他必然是要物盡極用,再卸磨殺驢。只不過後來滄月得勝,他礙著眾人的眼,才一時不下手,又想著利用自己做好海國來朝的事,所以將懸在玉家頭頂上的鬼頭刀又吊遠了一些。
再後來,再後來就是他對自己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玉池南有些悽然地輕笑了起來,她真得感謝那時蕭墨就對她動了情,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不殺之恩啊,不然的話,也許在阿孃懷孕的時候,他只消動動嘴一個吩咐下去,秦醫正在阿孃的藥裡動些小手腳,高齡孕婦,懷胎十月間,突然有這樣那樣的意外發生,誰也不會發現出來不是?
“寶寶,怎麼了?”玉琉璃仔細看了女兒的臉,發現她並不摘風帽,是為了遮擋那雙還在紅腫的眼睛。玉琉璃的臉色不由凝重了起來,她本能地感覺到,一定有什麼極其重要的事發生了,不然女兒不會這個樣子!
“爹,阿孃,昨夜裡蕭墨召見了林文清。”玉池南沒有過多的解釋為什麼她會知道蕭墨的行蹤舉動,只是沒有任何情緒的、直接將昨夜裡聽到的事一一說了出來,末了,平靜地說了一句話,“阿孃,爹,我們回海洲吧,就是要委屈二毛、三毛兩個小傢伙行遠路了。”
女兒這是定了心意鐵了心了?!玉琉璃和崔明軒還沒從震驚中醒過神,就先擰緊了眉頭:“可是,這種時候,蕭墨怎麼會放你和我們走?”再過十六天,就是封后大典了,蕭墨,正一門心思地想把女兒囿進宮裡去呢!
“不放,他也得放……”玉池南的語氣終於有了波動,逸出了一絲傷懷,“再是帝王,有些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金子和銀子很快就帶了大筆的銀票,領了任務悄悄地出去了,玉池南也喬裝換了一身玉府小廝的裝束,坐了馬車向雲山而去。她不能找別人,拖累或是告發,於她都是不想見到的結果,何況,找別人用處都不大。若說上京這裡還有誰能幫她,那就非莫道長不屬。
“你這丫頭,年紀小小,還真狠得下這個心?”雲山觀雲觀內,莫老道閒閒地品了一口茶,看著院中桃樹上新冒出的米粒大的紅色花蕾,輕輕慨嘆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愛也好,放手也罷,都是這麼有活力啊。
“我只是不想家人都如牽線傀儡一般地生活。”在父母面前並沒有很大情緒起伏的玉池南,此刻突然有些喉頭髮哽,又硬生生忍了下去,“若非他算計,我……”
如果沒有蕭墨的算計,也許根本也不會有她與他糾纏的這一段情緣。或許此時她已經成了一抔黃土,或許逃得了性命正縮在海洲咬牙切齒地想著報仇,而不是如現在一樣,一步步踩在刀尖上,痛極入心,也要咬著牙走下去,走下去,才有自己的生活!
“天下一盤棋啊,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認這個棋子的命,棋局,總會有失控的時候。”莫老道悠悠地拈起身邊棋盒裡的一枚棋子放在眼前看了看,又看向玉池南,“丫頭,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依你的身手,也可以搏上一搏。”
“玉池南,謝道長!”玉池南慎重地站起身來,深深地向莫道長躬身行了一禮。
“從此你海闊憑魚躍的時候,可別忘記使人給我送些稀奇玩意兒來。”莫道長捋須微微一笑,欣然自得地受了玉池南的禮。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自己一定能夠順利回到海洲吧?回了海洲,就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