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重山與玉家關係如何,畢竟崔明軒當年是出了族的,昨日在玉府看到了滿月酒的家宴獨獨請了沈家這一家子,心裡就有了底,這才專門喚了沈重山過來。
沈重山目光閃了閃,客氣了兩句就告退出來了,心中已是更確定了幾分。他自幼習武,眼光極利,剛才皇上身子微微動那一下,分明就是內侄女兒羞惱他說的那“一家人”,伸手在他後腰上狠擰了一把。
也虧得皇上面不改色的……怕是甘之如飴吧。沈重山想起昨日小兒子說的:“阿南在後面掐他,還拿腳踹他呢!”再想想玉池南擔著御前侍讀的官職,跟皇上在宮裡朝夕相處的,先前那兩人的小兒女樣子……沈重山臉上的笑意已是忍不住地揚了起來。
池南不肯入宮,皇上專門叫了自己來御書房覲見,又特意喚了池南出來見面,怕是想著自己這兒幫他推一把吧,得趕緊回去跟妻子商量商量,看要如何慢慢勸轉才好……
凌煙兒這段時間頻頻入宮,藉著陪太后祈福、散心的幌子,想多遇上幾回表哥。戚淑妃已經在莽山行宮遇害,凌煙兒陪著太后掉了回眼淚,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快意!
天也助她!聽說戚淑妃帶去的那一院子的人都死絕了,這一死,她先前在表哥封地的皇子府裡的手腳,便再也無人得知了!
她這邊殷殷陪著姨母,卻硬是一回都沒有遇上表哥,有時拐彎抹角的問姨母,陳太后只說皇上最近一直忙於國事。國事,有那麼忙麼?凌煙兒不信,聽說莽山行宮的遇刺案已經告破,抓了幾個賊子,連內應都翻了出來,時近年底,各府庫也要慢慢封賬了,怎麼表哥還有那麼多事呢?
凌煙兒有些氣悶,出了宮也不急著回府,叫車伕先去慣常去的香藥鋪子轉一轉,想淘淘看又上了什麼新貨,才進了街口,馬車就停了下來。
聽著前面鬧騰騰的,若水得了凌煙兒示意,隔了簾子問隨車的侍衛:“王大哥,前面怎麼了?”
王侍衛掃了一眼,恭謹回答:“幾輛馬車有些擦撞,兩邊正在計較。”
這卻不知道要計較到什麼時候去了?凌煙兒不耐煩等,喚車伕改了道,從另一條街繞過去,自那香藥鋪子後門進了,等上了香藥鋪子的二樓雅間,臨了窗戶看著,果然街面上還在那裡扯皮,卻是一黨子國子監的學生,想是臨近過年,國子監散了學,各府使了馬車要接回去的,卻不知道怎麼起了摩擦。
凌煙兒懶怠理會,正要閉了窗戶細細挑選香藥,不料抬眼看到又一輛馬車趕來,也被堵在了路中,車上跳下兩人來,一人身形纖巧,正是玉池南!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三章 偶遇、隱憂
說起來凌煙兒就氣悶,若是哪家的小姐,花宴也好,佛會也好,只要在這上京的貴女圈子裡,她總有遇上的時候,到時皆有機會可為!
偏偏玉池南明明是女兒身,卻任了朝中的官職,在外行走如男子無異,而她卻囿於這內宅,兩人根本就不在一條道上,她縱有千般手段,手卻根本夠不上玉池南施展出來,真真是渾身力氣無處可使!
聽聞玉池南現在依舊日日在御前侍讀,倒白白教她悶了一肚子氣,便是二哥那裡,不知玉池南是怎麼哄了他的,隱隱地對自己也生分起來。上回她說自家的園子看膩了,想借了將軍府辦次花宴,二哥居然找了個籍口拒了她!以前二哥可是跟大哥一樣都寵著她的,大哥有了大嫂也罷了,二哥如今還是獨身,卻待她已經變了,難道上回西山寺的事玉池南跟他說了什麼不曾?也不可能啊,他們沒有證據的……
凌煙兒還在這兒呆呆站著想心思,下面玉池南已一眼覷見了裡面拉扯的一群國子監的學生中,自己的三表哥正在其中滔滔不絕地激烈爭辯著,對面一人似是辯不過他,已經抓了他的領子搡了起來。
玉池南忙轉頭對顏庭謙交待:“顏大哥,你呆在馬車上不要下來!”顏庭謙不及說話,玉池南已經幾手分開人群走了進去。
沈清雖是出身武官之家,手上功夫卻並不是個厲害的,雖然掙脫開來把對方搡了回去,奈不住對方人手多,幾個一起撲了過來,便有些抵擋不住了,眼見得一隻老拳已經衝到面門前,只道又要做回烏眼雞了,不想橫刺裡伸出一隻手,只輕輕一撥,就將出拳的那人給撥了個趔趄。
沈清精神一振,以為這邊的兄弟發狠衝過來助力了,轉頭一看,卻是玉池南俏生生地立在那裡,不由有些訥訥:“阿南……”他這當表哥,居然還要表……妹助拳,委實有些丟面子。
對面跌倒在地上的也是家才進京不久的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