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你可想好了,你若不從實招認,願意跪在這兒再胡扯那些有的沒的,這俞氏就陪你在這兒跪著一起聽你胡咧。你皮糙肉粗的不怕,就不知道那狗兒可繼承到你這點兒優點沒有,不如,今晚我們試試看?”
狗兒,正是李顯給襁褓中他這寶貝兒子取的小名,他年過三旬,才得偷偷安家,妻子俞氏肚皮爭氣,一進門就給他生了個兒子,為了好養活,專門取了這個賤名。
可是,再取賤名,這般寒冷的冬夜,大人光是這麼跪著都撐不住,再別說未足歲、還在吃奶的小孩子了,還有俞氏……
俞氏啜泣的聲音忍不住大了些,眼淚汪汪地看向李顯,只一句句低聲喚著“老爺”,卻說不下去別的話。她一個婦道人家,都關門閉戶抱了兒子就寢的時候,突然被一隊官差撲進門來,不由分說拿了就走,大半夜的居然提到了這公堂上,還看到了好幾日未歸家的丈夫,心裡料著是當家的犯了什麼大事,還要牽連全家了,正怕得要死,想著狗兒還這麼小,怎麼能離了娘,嗓子不由就哽著,說不出話來,隻眼淚流個不停,有幾滴落到了襁褓中那小兒的臉上,還在睡夢中的狗兒就有些不舒服地半哭了幾聲出來。
聽到兒子那嬌嬌嫩嫩的哭聲,李顯的心乍然一縮,雙拳捏得死緊。肖應昆不失時機地長嘆了一聲:“既幫你找著了家眷一家團圓,到時那流徙的路上你一家子也好有個照應。”
流徙!這寒冬臘月的,俞氏和狗兒怎麼受得了流徙?這是要她們在自己眼前去死啊!李顯猛然“咚”地一聲一個響頭磕在了青石地板上:“大人!大人明鑑!小人並非主謀,小人是受人脅迫,不得不如此啊……”
肖應昆的眉頭瞬間展開來,等聽到李顯的供詞,又驚地眉梢都立了起來:“這怎麼可能?他為何要這樣?!”杵在一邊陰影中的初九卻是麵皮半點也沒有動容。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只伍統領說了,若小人不照著他的話去做,他就讓小人在這上京城混不下去!”李顯連連磕著頭,以證他話中的真實,“小人半輩子都在這上京城裡打轉,如今正妻弱子幼,若教小人還要背井離鄉,待仇家尋來,那就沒了小人一家的生路了,小人,不得不如此啊,可也絕對沒想過要玉大人的命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十八章 攀咬
不等對質,李顯的供詞就連夜先往宮裡送去。
蕭墨才偷偷出宮去探了玉池南迴來,雖礙著玉池南有傷在身不得親熱,兩個小情侶卻也很是旖旎了一番,直到玉池南嘟著微腫的櫻唇催了他三四回,蕭墨才戀戀不捨地回了宮。
託流言的福,玉池南應了入宮,又被受傷的事和輿論轉向這一逼,“祖訓”是不適宜再守了,入宮的時日不能再等玉池南滿十六,必須提前了。玉琉璃和崔明軒已應了由欽天監擇日子,而欽天監測算之後,選出了三月二十日和四月初八兩個日子,蕭墨當然選了最近的那個。
再過三個多月,玉池南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呆在宮中,與他日夜長相處了!蕭墨壓下心中的興奮,令宛慶豐收拾出畫碟,提筆又在紙上細細勾畫了起來,帶了英氣的秀挺的眉,含著一絲羞惱嗔怒的暗翡的明眸,略有些微腫的櫻唇……
蕭墨拿了蟹腳一絲一絲細細地勾勒著,嘴角泛出甜蜜的笑意,然後換了一支羊豪,輕輕幾筆,就畫出了玉池南玄色的睡衣,有些凌亂的被拉開的領口,和露出的小半個潤如白玉的肩頭……雖然礙於玉池南的傷,兩人不得親熱,可蕭墨偷著過去,豆腐卻是吃足了的,每回都是撩得玉池南又羞又動情,蕭墨自己也怕把持不住,才不得不放了手。
蕭墨停了筆,站直身子,細細欣賞起自己筆下的玉池南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口中卻輕輕恨語了一聲“小混蛋”。筆墨未乾,蕭墨剛取了塊玉鎮紙在手裡,門外傳來兩聲輕敲:“皇上,五城兵馬司肖應昆求見,初九也陪了他一起過來了。”
案情有了進展?不然肖應昆和初九不會這麼晚還進宮來!蕭墨仔細用玉鎮紙壓好了案上那幅畫兒的邊角,輕舒了一口氣:“宣!”
肖應昆還是第一回進承明宮,第一次踏入承明宮的內書房,心情不可謂不忐忑,更帶了幾分激動。因為事件發生在他五城兵馬司,故而他臉上是吃了很大的瓜落的,將一眾人等都提到大理寺的議獄來審理,撇開了當事的兵馬司,也是讓他很沒有顏面的。
可現在,他這協助大理寺審理的下手,卻先審出了頭緒來,應該又算一功了。合著上回五城兵馬司揪出的那參與莽山行宮刺殺案的逆賊,兩功並論,他頭上這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