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交往漸近?後來又遠著了?”蕭墨將手中的一冊史書往桌上一擱,慢慢地往椅背上靠了去。
這問話並不需要初九來回答,因此他只是半低了頭站著,等著皇上的指示。
蕭墨伸手自桌邊一摞書冊裡抽出伍樂川的履歷又細細看了起來,突然問了一句:“伍樂川是何時救了人的,又是何時交往漸近的?”
這是明確的問話了,皇上雖沒有說凌煙兒的閨名,初九卻是知道指的是誰,連忙一一答了。蕭墨的視線落在那份履歷中記載的一行字上:斥侯隊長……累軍功……後面的軍功記錄上,上司的一條評價是:為人聰而敏,能戰更善偵,狼頭堡一役,先以流言動搖敵心,再行反間之計,事半而功倍……
流言啊……蕭墨曲了食指的指節輕輕叩在那兩個字上,關於玉池南的流言,按時間算,正是在伍樂川與凌煙兒交往漸近之後,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絡呢?
自己也問過玉池南,她也確實是那天才見到伍樂川第一面,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伍樂川若要下毒手,有什麼動機呢?偏又有凌煙兒也夾雜在了其中。
想起凌煙兒上回對玉池南下的那暗手,蕭墨的唇微微抿了抿,難道是這表妹還不死心?藉著伍樂川的手伸出來,還想對玉池南下手?可能嗎?伍樂川亦是一員猛將,就這般被迷了心?
想起伍樂川如今還與李顯兩人各執一詞,蕭墨半垂了眼簾靜默了片刻,吩咐了下去:“初九,你來……”
初九恭敬聽著,微有些吃驚地睜大了些眼睛,又趕緊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冬天的夜色來得早,因未定罪,伍樂川待遇還是特殊的,被帶出去用了飯,然後有僕傭過來收拾監室。等用罷飯食回來,沒過多久,伍樂川見獄卒點了室外牆上的一盞燈,就知道又是一夜要來了,他面上雖不顯半絲波動,心裡也忍不住更添了一份焦急。
白日裡他與李顯對質,自持李顯沒有證據,所以矢口否認,只推到李顯頭上,也不知道上面會不會相信?不過,不相信又如何,沒有證據,他身上有著從四品官職不說,還有著定北侯世子的身份,無憑無據之下,憑誰也定不了他的罪!否則怎麼服天下眾人悠悠之口?!還有國公府那裡,應該也會出些助力……
伍樂川正自翻來覆去地想得出神,突然覺得監室外有些不同尋常的動靜,似乎獄卒開了門。這些天他被與外界隔絕開來,並不許人來探監,這個時候,會是誰進來呢?
正詫異間,昏黃的燈光下,隱約走近了兩個纖細的身影,其中一人轉向陪在身邊的獄卒,似是輕聲說了句什麼,又塞了些東西,然後便與獄卒一同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而另一個纖影卻一步步走近了過來,雖然身著一件大毛披風,臉上還蒙著面巾,可一看那衣飾、身形,伍樂川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失口發出了一聲驚呼:“煙兒!”
“噓”,女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地走近幾步,但並不太靠近,剛剛站在那燈火的昏暗處,連聲音也壓得低低的,也帶了些急:“世子,我是瞞著家裡偷拿了我二哥的令牌才進來的。你……這些日子可好?”
伍樂川頓時一顆心火熱起來,靠到門邊想伸手去握凌煙兒的手,又擔心這幾日未得洗浴,身上有異味,怕凌煙兒聞不慣,只得用兩手緊緊攀住了牢房的柵欄,一雙眼恨不得粘在她身上:“我……很好,過得幾日,我……一定就能出來了。”
女子低低“嗯”了一聲,又一聲幽幽地輕嘆:“放了那些流言出來也就罷了,我也知道你的心,你又何苦還要……”說到一半,話卻停了,女子兩眼打量了一回這監牢,才繼續說了下去,“就算一時沒有皮肉之苦,可是這牢獄之中,到底……”
“不苦,煙兒,我不苦!”伍樂川急急打斷了凌煙兒的話,“只要你知道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我什麼苦都不怕!”
女子靜默了片刻,似乎被伍樂川這火熱的情話感動了,猶豫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樂川哥哥,我可以去求二哥來幫你,我要怎麼做才好?”
伍樂川被一聲“樂川哥哥”喊得心花怒放,這是表明,煙兒終於被他打動了,願與他同心了麼?她的二哥,護國大將軍凌錚,東炎的戰神,跟皇上的交情絕對是不一般的,他若能幫自己說話,皇上那裡應該就不會追到自己這邊了!伍樂川的心不由熱了起來。
女子見伍樂川猶在仔細考慮,又低聲催促了一句:“樂川哥哥,我能出來的時間不多,你快些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好?”
是了,煙兒一個閨閣女兒,能偷出這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