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子人更是流裡流氣地拿著玉池南調笑,汙言穢語潑面而來。周圍的食客自那桌子被踢翻,連忙閃到了一邊,有些膽小的趕緊東西也不吃了,偷偷蹩著牆根兒挨著樓梯溜了下去,僅剩下幾個膽大兼好奇心重的,遠遠地縮在牆角往這邊看著。
沈清氣得臉色通紅,就要站起身捋袖子,玉池南一手拽住了他:“坐下!”自己站了起來。
那一幫人見玉池南站起身來,俱是臉色不善地圍攏過來,正在這當口,樓梯突然傳一陣腳步急響,杜記的掌櫃一腦門子的汗跑了上來,見這情形,連忙躬了腰抱了拳想攔到那長臉漢子前面來:“李四爺,這兩個半大小子不知事,四爺你大仁大量,千萬別跟他們計……”
話未說完,李四爺伸手一推,就將掌櫃一把推撞翻了旁邊的一張桌子,連著桌上的茶壺碗碟,都稀哩嘩啦地滑落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玉池南眉頭一皺,見那掌櫃扶著腰忍了痛不敢叫喚,只艱難地想爬起來,一步走上前伸手去扶掌櫃,心中有些後悔今日沒將那面御賜的金牌帶出來,看今天這架勢,這些人雖然素昧平生,倒是很像是衝著自己來的,估計不會善了的!
果然在她背下去彎腰的時候,沈清已驚呼了一聲:“阿南小心!”
玉池南並未回頭,只微微扭腰一腿如鞭甩出,正中那李四爺的手腕,他手中握著砸來的一把扇子頓時拿不住,咚地一聲掉在地上,聲音沉悶,竟是一把鐵扇!
沈清不由大恚,剛才這姓李的對著玉池南的後腦而去,這要砸實了,是要阿南的命麼!未等他衝上去,李四爺帶來的那幫子人已經一擁而上,圍攻起玉池南來,不是鐵扇,就是鐵尺,俱是呼呼生風,直接往他頭臉身上招呼!
玉池南一手將掌櫃扯退在身後,伸腳一勾,將身邊一張桌面橫倒,向對方踢去,藉著這一緩的功夫,靠近牆邊,將一串幹玉米棒子扯了下來,一手摘一個,當作暗器扔了出去。
她身上沒有帶武器,見對方人多又有傢伙,怕吃虧,並不敢託大欺身近前去,只隔開些距離,把玉米當暗器使。雖然沒使過暗器準頭、技巧不行,勝在玉米棒子曬得幹,她又有內力,一古腦兒打過去,也將對方那一群人打得手忙腳亂,招架不迭,一時近不得前來。
沈清見狀,左右環顧了一下,乾脆抓起桌上的盤碟也砸了過去,最後更是操起了椅子。
二樓上正一片亂得不可開交,不知誰叫了一聲“五城兵馬司來了”,伍樂川帶了一隊兵馬吏,蹬蹬蹬地幾步踏上樓梯走了上來,李四爺這邊連忙停了手,玉池南手中那個玉米棒子則剛剛發出去,卟地打在對方一人的手臂上,那人即時抱著手臂哎喲一聲作張作致地叫喚起來:“我的手被打斷了!斷了斷了!”
先前伍樂川只聽凌煙兒提過玉池南有些身手,但他打探到的最新最可靠的情況,就是上回玉池南將國子監幾個學生打了一頓的事;對付幾個國子監生,這事兒只要稍有些武力的人都辦得到。
因此伍樂川並不以為意,誰知一上來看到李四這邊一幫人居然並沒有讓玉池南吃憋,反而還有好幾人掛了彩,伍樂川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了,再等到他出面後還有人受了傷,臉上更是一黑,所以揮手一揚,張口喝斥:“住口!竟然坊市鬥毆,把人都給我帶回去!”五城兵馬司有治安之責,這樣的事件剛好是他治內之事。
幾名兵馬吏就跑上前拿了鎖鐐來拿人,玉池南扔了手中的玉米棒子,向伍樂川拱手為禮:“這位兄臺,在下御前侍讀玉池南,不知兄臺貴姓?”正五品的官員,不是幾個兵馬吏說拿就能拿的,玉池南將官銜抬出來,向伍樂川亮了身份。
“原來是玉侍讀,真是久仰大名……我姓伍,忝居五城兵馬司副統領一職。”伍樂川客氣回了禮,話說的不緊不慢,只那語氣,特別是說到“久仰大名”幾個字時的語氣,卻很讓人玩味。
“伍統領,此事是這些人挑釁在先,情況緊急,在下不得不防衛一二。”玉池南聽到眼前這兵馬司副統領語中的深意,面色不變地解釋。流言一事,既已傳播甚廣,眾人可能會有的譏笑,她自是心裡有所準備。
“玉侍讀,本統領只看到你所說的挑釁在先的人盡皆掛彩,可你卻毫毛未動。”伍樂川口氣帶了絲強硬。
沈清不忿地開口:“就不興阿南武藝高強麼?”
伍樂川連眼睛都未瞄他一下,只盯著玉池南:“國有國法,何況這些人盡已受傷,於法於理,玉侍讀都應該跟我回衙署一趟,將事情弄清楚為好。玉侍讀,你還是莫讓我為難的好!”最末一句,似乎已帶了絲威脅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