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的亮光下,偷摸著蹩近了戚淑妃臨時住在行宮的雲淑院側門,被守在那裡的香茉一手拉了進來,不一時,就帶她跪在戚淑妃的腳下。
“明日你想法子給凌煙兒遞個話,問她想好了沒!”戚淑妃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隻瑩潤如脂的白玉兔,聲音婉轉嬌媚,“她要再想不出辦法,可別怪本宮翻了她的底!”
晚膳時分,皇上來了她的雲淑院一趟,只不過略站了站,安慰了她一兩句,就借了政事又走了,看那方向,八成是往玉池南住的那處去了。戚淑妃差點沒咬碎了一口銀牙,那小狐媚子此刻豈不會趁著傷勢勾著皇上不放?!她這兒不好動,說不得只好逼一逼凌煙兒再使計了!
直接要她遞話?!為什麼不叫香茗或是香茉去?荷花心頭悚然一驚,嘴上趕緊唯唯應著,心裡卻是翻江倒海起來。
戚淑妃要翻了凌煙兒的底,怎麼翻!凌煙兒的底可就是在她這兒兜著!翻了出來,凌煙兒得不到一個好,但她家世在那裡,或許就是幾年家廟,可自己,絕對就是個死!
“你且放心,只要你用心當差,本宮到時自會保你!”似乎猜到了荷花心中的想法,戚淑妃壓下心頭的惱怒,一派的胸有成竹;這該死的奴婢,不是自己養的果然就不貼心,她也不想想,若非自己當年出手相救,她如今墳頭的草都長有人高了!多得了這幾年的命,便是要她還回來,她還敢不遵麼!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戚淑妃的臉上卻是一團溫柔可親:“香茉,去取兩隻梅花裸子來。”香茉忙進了內室取了兩隻小金裸子裝進一隻荷包,拿出來塞進了荷花手裡:“娘娘一向體恤寬厚,荷花姐姐快收著吧,等辦好了差,娘娘還有賞呢!”
有賞?可也得自己有命拿才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嗅覺,荷花見慣常跟在戚淑妃身邊管著財物的香茗不在,反而是香茉去取的財物,不由心裡打了個突。
她雖然只是粗使奴婢,還是前幾日香茗以淑妃娘娘想吃荷花做的一道菜色的名義,才臨時從避暑山莊叫過來的,只再縮在御廚的一角,有些零零碎碎的訊息還是聽得到的。
譬如昨天下午皇上突然帶了近衛出去,徹夜未歸,到今早才帶人回來,一回來這行宮中的防衛似乎就加緊了不少,可轉眼到了下午,似乎防衛又鬆了下來,往日裡她就算在御廚房邊上行走,一忽兒也能碰上兩三班的巡衛,今天下午卻好半晌才稀稀拉拉的碰到一隊。
若說這裡面沒有事,荷花是打死都不相信的。她僥倖從凌煙兒手下逃得一命苟且活著,這幾年在避暑山莊跟著一些老宮人相處,也知道自己當初的貪財是何等愚昧,如今對一點點風聲都極其地敏感。
還有戚淑妃這裡,前些時日還是大刺刺地讓香茗喚了自己過來,今日卻是使了個小宮女給她遞了句口信,要她亥時避了人過來,這又是為得什麼?
戚淑妃是因為香茗一事擾得心神不寧,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有什麼動作,因此暗裡使人喚了荷花過來。卻不想荷花這幾年長了腦子,以小人物的求生本能嗅出了裡面的不尋常,心裡還打起了盤算。
只這當口,荷花只得將香茉遞來的荷包捏在了手中,叩頭謝了賞,又囁嚅著張口欲言的樣子。
戚淑妃一眼瞧見了,強壓下心火品了一口茶:“可是還有什麼事?”
“還請娘娘明示,奴婢……奴婢明日要怎麼才找得到淩小姐……找到了,要怎麼跟她說?”荷花嚅著嘴還是怯怯地問了出來。
怎麼會有這麼蠢笨的人!還要她來親自教麼!戚淑妃的心火騰地冒了起來,香茉一眼瞧見,忙持了茶壺上前給她加茶:“娘娘再喝點這玫瑰花蕊茶,既是助眠,又是美容的。”
忍!現在還得用得這蠢奴才!戚淑妃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得忍受這等低下奴才的氣,見香茉機靈,也順勢吐了口悶氣:“本宮這頭又有些暈起來了,香茉,你給荷花好好教教!”如今她自己不敢再妄動,務必要讓這蠢貨明天把事情辦好!
香茉忙先扶了戚淑妃進內室,又叫過兩個小宮女來為娘娘梳洗按摩,這才轉回來,一手拉了荷花的手往側室來:“荷花姐姐,來,我給你說幾句話兒。”
這般豬腦子的人,怨不得娘娘起心火,香茉也甚是鄙夷,只是香茗已死,娘娘如失了一臂,不敢妄動,也只得將就使喚下這豬腦子了。
若說以前的是荷花是人頭豬腦,還可以掛點邊,可自打撿回一條命以後,她就學乖了。當她還真傻麼?只不過想籍著這藉口,拐彎抹角地打探香茗去哪兒了了,這行宮中又發生了什麼事!
香茉絮絮教著,饒是強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