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冰碗,進給皇上消暑。”
一頭說著,一頭自身後大宮女香茗手上的玉盤中捧下了一隻翠色的琉璃碗來,蓮步款款走向蕭墨跟前,走動時裙裾間用金銀線繡的草蟲兒和細長的蘭草忽閃忽現,靈動可人。
這番裝束,她很是花了些心思,看著既清新又柔媚,就等著此時將皇上的眼光引到自己身上來。
前段時間皇上操勞國事,已是許久未曾召幸過她了,好在她使了人打聽了,除了給太后請安外,皇上幾乎是絕跡後宮。雖說皇上不好女色,可在床幃間如何,戚淑妃還是知道的;只要不被別的狐媚子勾走了人就好。
國事忙,總有忙完的時候,這一閒下來,憋了那許久的火也總得發出來才是。這回來了避暑山莊,戚淑妃就瞅準了時機,決定藉著這清涼怡人的地兒,將皇上勾到自己身邊來。
月下花前什麼的固然好,更重要的是,得趕在皇上立後之前,一舉懷個龍種,說不定還能母憑子貴呢?自己的身子調養了這麼久,眼看著皇上暫時還沒有立後,也該動作起來了……
戚淑妃心裡想著,臉上笑得愈發嬌媚起來:“皇上,你嚐嚐啊。”玉指纖纖捧了那隻冰碗奉到蕭墨眼前,身子也是輕輕依偎了過來,胸前的豐盈有意無意地蹭在蕭墨的胳膊上。男人已憋了這幾個月的火氣,她就不信她這火星撩不起那乾柴!
蕭墨有些僵硬地接過了冰碗,藉著擺放在桌面上的動作移開了身形:“淑妃辛苦了,且放著罷。”自從玉池南在中元節那夜直說出讓他有什麼肉麻的情話回宮對他的愛妃說去,他便覺得“愛妃”這兩個字有些說不出口了;以前哪怕他眼底是冰,口裡說著“愛妃”兩個字卻是柔情四溢的,如今只覺得一提到這兩個字,就像看到了玉池南嘴角略帶著譏諷的笑意,心底有些硌硌地不舒服。
戚淑妃身子一僵,眼波已帶出些潤來:“皇上可是嫌棄芷萱的手藝了?”她這般側著臉楚楚半揚起頭來,正是惹男人憐愛的最美角度,蕭墨卻視若無睹一般:“今日才過來,你也累了一日,先回去歇著罷,這冰碗且擱著,朕一時還不想吃。”
戚淑妃是跟著蕭墨的老人了,一向善於察言觀色,見皇上似乎在避著自己,心頭有些驚跳,臉上卻恰到好處地帶了一絲委屈地恭謹應了:“是,那臣妾先回了,皇上操勞了許久國事,如今到這莊子上避暑,也多休息幾日。臣妾這就告退。”
她知道何時能夠小小嬌作一點,何時得見機而退,皇上不是溺於女色的人,有心情時可以逗個趣兒,沒心情時可就由不得半點逆著了。
戚淑妃灰溜溜地才走了不久,宛慶豐又在門口輕聲稟報起來:“皇上,儀妃娘娘求見。”蕭墨呆了一呆,突然想起玉池南曾取笑他的那句“三宮六院輪著用”來……
戚淑妃佯作在欣賞一朵鮮花,遠遠看著儀妃如風拂柳似的走進了皇上的院門,恨恨地將花兒從枝頭一把掐了下來,回頭對大宮女香茗吩咐道:“天氣太熱,記著把避蟲蛇的藥多灑點,九月的蛇可毒著呢!”又回頭看了眼那院門,心裡恨恨地咒了一聲“狐媚子”,轉身走了。
香茗連忙應了,往院門那邊覷了一眼,低了頭緊跟著戚淑妃急步走遠。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章 西山寺巧遇
昨夜月色清朗,月下人如玉;今夜月暈朦朧,似藏綿綿情思。
蕭墨一連打發走了幾拔宮妃,見天色已黑,吩咐宛慶豐閉了院門,換了衣裳又帶了初九幾人悄然出了皇莊。
自己鍋裡那幾個千嬌百媚的不吃,卻要偷偷出來幽會走旱道,皇上這是膩歪了,想換個口味?不過這調調也蠻新的,難怪引得皇上成天晚上過來。
初八一邊在肚子裡腹誹,一邊輕巧地跟在初十身邊,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這些話說出口,不過在心裡白嘀咕幾句而已。再英明神武的皇帝,他也會有點短腳啊。
初十手肘輕輕撞了撞還在悶頭往前走的初八,給他做了個手勢,初八猛然醒神,他跟初十就守外圍的,也只能跟到這裡了;兩人各找了個地形隱蔽起來。
蕭墨翻牆進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寒池,有些坐立難安,玉池南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麼?怎麼還沒來?
初九的身形輕輕晃了出來:“皇上,玉侍讀還在正房裡。”一家三口,在正房裡沒事兒下著某種奇怪的跳棋玩來著。初九不著痕跡地瞄了皇上一眼,玉侍讀該不會是忘記了吧,按理說,不應該啊?
想著玉池南跟她父母的感情,蕭墨強自按捺住性子,尋了旁邊的石凳,坐下來耐心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