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出頭的,如今有了機會,做得好了讓姑娘瞧見也是一番際遇。
再說了,不過守個院子,這等清閒的活計再好做不過。
又吩咐了些瑣碎的,白芍便轉身回了屋子,紅玉已經收拾好了幾套衣物,又聽說南直隸比北邊熱上不少,備了許多趁手的扇子帕子等物,其他的都有老太太那邊的人準備,也不用她們多計較。
如此過了幾天,一應物什都收拾齊備了,又帶上一群丫鬟婆子,蘇蝶便帶著人將她們送上了碼頭,正式前往揚州。
第37章
大運河渠通南北;北起京師;南至杭州;而長江自西而南傾瀉而出,與運河交界之處;恰好是有竹西佳處,淮左名都之稱的揚州;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阮寧平日是個貪吃的,一上船便慘了;送到五臟廟的東西像變成了一堆碎玻璃渣,硌得她胃裡難受;好容易對著河水傾瀉而出,腦子又開始發昏。如此只過了一次,她便對那些色香味俱佳的吃食避之如□□;每每只吃七分飽;倒也沒那麼痛苦了。
幸而這一路順風順水;船隻行駛也不受影響,不過半個月;便到達了目的地。
莊頭竇大早得了信兒;備了車馬在碼頭等著;見阮家的船靠了岸,便帶著家人迎上前去。
三層的木製舷梯用繩索吊著放下來,從船上走下一群穿著光豔的女子,當中簇擁著一位頭髮花白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她身邊是一個杏眼桃腮的豆蔻少女,穿著織錦繡花的鵝黃衣裳,攙著身旁的老太太,邊下舷梯邊興味兒濃濃地打量著船下的風景。
待她們行至船下,竇大忙躬身行禮,“聽聞老夫人要來,我和家人日日在此等候,總算把您給盼來了!”又看向旁邊的少女,目露驚豔,“想必這位就是府上三姑娘?果然有當年大夫人的風采!”
阮母淡淡應了,面上笑意端莊疏離,周身自帶一股威儀,“是呀。也是許多年不見了,我瞧著你也過得不錯。”
竇大穿的很樸實,活脫脫一鄉下老頭兒的裝飾打扮,眼尖的卻可以看出料子非比尋常,雖色澤晦暗,卻棉質柔軟,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他身後幾個家眷也都如此。
竇大聞言,面色惶恐,忙擺手道:“不敢不敢,不過是託了您府上的福,若是沒這份差事兒,小老兒家如今也不知要在哪裡討飯呢……”
阮母擺擺手,笑道:“作何這麼緊張?咱們府上向來是體恤下人的,你們過得好,也算是給我們阮家積陰德。”言畢面上露出疲態,“也別說什麼閒話了,先安置下來吧,坐了這麼久的船骨頭都快散了。”
竇大這才尷尬笑了笑,忙將貴人請上了車轎,車簇馬擁在前面引路。
車馬沿河而行,阮寧輕輕挑開簾子,瞧見外面路上行人如織,攤販不絕,雜耍的,拉船的,叫賣的,呼喝聲聲,端的一幅熱鬧場景,比之京城亦無不及。
更有些女子粉面笑顏行在大街上,卻是京城裡不曾有的風景。
阮寧放下簾子,訝異中帶些羨慕,“這揚州城的風氣竟如此開放?京城裡可看不見拋頭露面的女子。”
外面趕車的老頭兒許是個話嘮,聽見她這句話,哈哈笑了一聲道:“姑娘此言差矣,像我們這等人家少些顧忌,女兒家在外行走也是常事,越是富貴的人家規矩越嚴,尋常也不能出門。京城裡遍地都是富貴人,自然比不得的!”
阮寧恍悟,再往外看時,果見那些女子穿著普通。又看見兩個著紗穿錦的女子相攜走著,姿態嫋娜,正心下疑惑之時,忽見她們一轉彎進了路旁一個纏著粉紗翠帶的樓閣裡,上書三個大字,玉樓春。
原來是風塵女子,難怪。
阮母見她兩隻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那座樓閣瞧,啪地一下拍掉她掀起簾子的手,簾子應聲落下,阮寧哎呦一聲撫住手,埋怨道:“祖母您幹嘛呢!”
阮母瞥她一眼,面色不豫,“那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身份?也不怕汙了你的眼!”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啊……”阮寧心虛地喃喃著,看見祖母似笑非笑的神情,便住了口不再多說。
馬車碌碌而行,阮寧原本以為還要走上許久,誰知不多時便停下來,阮母也是一臉疑惑,“到了?怎麼一路駛來盡是平坦大道,連個磕磕絆絆的石頭路都沒有?”
言語間,外面已有人擺了轎凳,掀了車簾,恭恭敬敬地攙了她下去。
車外是一座建造精緻的宅子,漆紅大門,澄黃獸頭,門前三層臺階延伸至腳下,儼然一座富戶小宅。
那竇大聽了阮母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