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蝶一驚,見他這個態度又氣不打一處來,還欲再說時,阮正澤已經胡亂套了衣服頭也不回地大步踏出去,似是氣急了。
她自己心裡窩著火坐了一會兒,腦子漸漸清明過來,暗恨自己剛才說話太逾越,又想起阮正澤平日對她也是溫柔體貼的,今日竟同她上了火,不由氣起那一老一小來。
……
阮母讓王媽媽把自己庫房的門開啟,扯著阮寧的小手走了進去。
阮寧一眼望去,迎面就是十幾個封了條的大箱子,烏木做的,黑沉沉看起來很有分量,左右兩邊靠牆倚著幾個博古架,上面擺滿了瓷器玉器,瞧著都是難得的精品,西南角里還擺著個高腳臺子,檯面鋪著黃綢布,上面擺著些物件兒,用琉璃罩子捂得很嚴實。
嗬!阮寧瞪了滾圓的眼,不說別的,大趙的琉璃可是比黃金都貴,光這麼個琉璃蓋子都能讓一個小康之家一生吃用不愁了!
阮母見她直盯著那角落,開口道:“那是開國來宮裡賜下來的物件兒,尋常使用不得,只能放著供起來。”
阮寧的目光又在屋子裡睃巡一週,轉了回來,“祖母,您可真有錢!”
她眼裡只是驚訝,黑亮亮的眸子裡看不見半分貪婪,阮母笑了,握著她的手上前去,“這可不都是祖母的,祖母還沒你這小丫頭身價高呢!”
“這是怎麼話說的?您是要把這些東西給我?”阮寧半開玩笑說著,眼裡閃著戲謔。
阮母嗔她一眼,“就沒個正經樣子!這裡有一大半是你娘留給你們的!”又頓了頓,“若全是我的,你也得不了多少,你那群叔叔嬸嬸可是都盯著呢……”
說著讓王媽媽把一個箱子撕了封條開啟,裡面方方正正擺著用紅紙包了的方磚,阮母指著道:“這一箱子是五千兩銀子,還有幾箱銀子和一箱金子,都是你母親留下來的。”
阮寧還沒緩過神兒來,愣愣問:“我娘怎麼這麼有錢?我還以為您才是大財主……”
“什麼財主!”阮母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兒,“我嫁給你祖父那會兒剛開國,前朝餘孽未消。盛世文官發財,亂世武官發財,我孃家上朝是穿飛禽的,自然不及你母親家一門武將銀子來得快!”
言畢又道:“這些銀子器具只是一小部分,另外還有幾個鋪子並兩個田莊,到時候都是你和軒哥兒的……”
“等一下!”阮寧斂額抿唇,有些懵神兒,她是怎麼從月例十兩變成身家上萬的?
還沒等她想明白,人已經被引著到外面了,阮母吩咐王媽媽上了鎖,牽著她就往回走。
“你母親的莊子不在一處,一個是你外祖母留給她的,在河間府,京師附近。一個是你外祖父給她置下的,在南直隸揚州,也是他的出身處,那可是個好地方……”
“煙花三月下揚州!”阮寧的眼神兒亮起來,阮母笑笑,“是。軒哥兒以後是個做官兒的,就將河間的田莊給他,方便打理。再給你找個省心的婆家,逢上幾年去揚州打理打理莊子,倒也適意……”
“您怎麼什麼都替我想好了,我竟不用愁以後的嫁妝了!”
阮母聽她這麼說,忽停住步子,“對,嫁妝……你母親的拔步床你抬去,祖母還得早些給你尋副好木材來,到時候打一口頂頂的棺材!”
阮寧:……
“揚州的莊子許久沒人去看了,也只每年送了銀子來。眼看著你也漸漸大了,我尋思著得帶你去走一圈兒,讓他們見見新主子。那裡的景緻也是極好的……”
阮寧忽想起剛才她抱怨蘇蝶的事兒,“祖母,我還有三年才及笄呢,您真的不是自己想去尋清閒?”
阮母恍若未聞,牽著她的手一徑回了安順堂。
……
阮寧被打發回百花苑,將各項事務交代了,讓紅玉打點自己外出要帶的東西。
白芍年齡最大,又是從老太太那兒出來的,比較有威懾力,此刻正在外面訓誡丫頭。
“此番咱們姑娘外出,少則兩個月,多則看老祖宗心情,但年底是肯定回來的。這院裡算是沒什麼人約束你們了,但還是要守著規矩些。院子裡每天至少留三個人守著,到時候遭了賊,可別拿繡花打絡子的話來糊弄我,但凡真出了問題,每人少不了挨些板子!”
又喊過平日裡看著穩重些的二等丫頭巧兒,“這些日子咱們院裡的事務就交給你了,做得好了回來有賞,做的差了也少不了一頓罰,你可知道了?”
巧兒躬身應了,眼裡閃過喜意,姑娘有四個大丫頭伺候著,她們這些女孩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