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穿著一件粉藍色的交頸繡花邊小襖,同色的百褶襦裙,頭上插了一支藍色珠花,耳朵上是一副藍色的水滴耳墜。臻首微垂,睫翼紛飛,頰帶紅雲,臉若桃花,真真是一副似怒非怒,似怨非怨的嬌俏模樣。
雪花心中一動,這副模樣,怎麼有一絲大姐的影子?當然,除了大姐身上那股清純。
“柳枝姐姐這衣服怎麼和大姐的那套一模一樣?這珠花和耳墜怎麼也和大姐的一樣?”雪花嘴角勾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柳枝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是我的衣服昨晚睡覺壓皺了,今天借了金花妹妹的穿,我見這珠花和耳墜和這套衣服相配,就一併借了來”。說完,臉上不好意思地又湧上一股紅雲。
雪花眸光閃了閃,沒再理會柳枝,對饅頭道:“哥哥若是手不方便吃飯,這麼多妹妹呢,哪個喂哥哥吃都是可以的,柳枝姐姐畢竟是外人,哥哥還是不要麻煩柳枝姐姐了。”雪花的話裡不由地就帶上了一股火氣。
饅頭雖然待她們象親哥哥,可現在也是她未來的姐夫,剛才那種情形,別說是在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的古代了,就是在現代也會使人浮想聯翩。
饅頭不是個傻的,本來剛才的情形他就心懷忐忑,現在被雪花一說,心中一驚,沒有看雪花,反而立刻著急地看向金花,“沒有,我沒讓柳枝妹妹喂。”他只是看到柳枝的裝扮一楞神,躲的慢了點,並沒讓柳枝喂他,他也絕不會那樣做的。
金花抬頭看了饅頭一眼,又垂下頭,柔聲道:“哥哥還是快吃吧,這都是柳枝妹妹特意為你做的呢。”
饅頭慌了,他聽不懂金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我不吃了。”
“那怎麼行,哥哥傷了身子最是該補補了,哥哥剛剛還誇這個小煎餃好吃呢,這是我特意用麻油煎的,哥哥再吃幾個。”柳枝說著,溫柔賢惠地把小桌子上的一盤煎餃向饅頭面前推了推,並且把“饅頭”兩個字也省了,直接改成了“哥哥”。
饅頭臉一下子漲紅了,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他哪兒知道那是柳枝煎得呀,他以為是他娘做的飯,叫柳枝和包子端進來的,現在他真恨不得把剛才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金花沒抬頭,低聲道:“不打擾哥哥吃飯了,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向外走。
“金花妹妹!”饅頭大驚,猛地就要起身,慌亂中手一按正按的柳枝剛剛放下的瓷碗上。
“嘩啦”一下,一碗不知是什麼的東東都灑到了炕上,當然,饅頭手上也都是,幸虧已經不特別燙了,否則饅頭又添一嚴重燙傷,儘管如此,饅頭手上也紅了一片。
饅頭也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只是焦急地要去追金花。
包子一見饅頭的手燙到了,立刻大喊了一聲,“哥哥!”
金花聽到包子的叫聲,立刻轉過了頭,這時銀花等人都衝上前去幫忙收拾。
柳枝拿出自己的手帕,快速地去擦饅頭手上的湯水,並且眼中含淚,嗚咽地道:“哥哥,疼不疼?”
雪花剛向前抬起腳,一見柳枝這樣,又把腿放下了。
饅頭撇了柳枝一眼,連忙抽回手,抬頭看向金花。
雪花也看向金花。
金花和饅頭的目光對視了一下,快步向饅頭走了過去,邊走邊吩咐道:“包子你去擰一條冷帕子,哥哥燙到了手,先敷一敷。銀花你去李伯伯家買點治燙傷的草藥,快去快回。”
包子和銀花聽到金花的吩咐,答應一聲就向外跑。
金花走到饅頭面前,掏出自己的帕子仔細地擦饅頭手上、袖子上、身上的湯漬。
饅頭面含激動,直直地瞅著金花,早就忘了身旁還有別人。
柳枝飛快地看了饅頭一眼,低下頭,死命地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因為年關近了,饅頭又受了傷,張連生和黃氏就特別的忙,又是賬目又是貨物的,忙地是團團轉。這不,黃氏早上一起來就開始在炒乾貨的屋子裡折騰,明知道不該讓柳枝幫忙,可柳枝是饅頭的救命恩人,柳枝一早上跑過來說要幫著做飯,她雖覺不妥,可架不住柳枝搶著幹。
經過昨天雪花的提醒,黃氏也知道不能讓柳枝進饅頭的屋子,可柳枝一個姑娘家,她也不好說什麼,本想有包子在旁邊,柳枝也就把飯幫著端進去,哪成想柳枝還要上手喂?結果還被金花姐妹撞上了。
聽到銀花和包子的跑步聲,黃氏從廂房走出來,急忙問怎麼了?
“哥哥被燙到了。”銀花大聲說著,腳步不停,轉瞬就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