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侍立的婢女均齊齊應是。
在登基大典前半個月,王清之與陳紅鳳終於趕到帝都,他們趕到時也是王淑琴停靈的最後一日,在靈堂最後看一眼王淑琴的遺容後,他們從此便要天人永隔,在相見只能在夢中或黃泉。
且說這一日,老太太陳紅鳳拄著拐一路從宮門口哭到王淑琴靈堂前。
看到跪在靈堂前的幾個外孫,老太太抱著外孫們哭成一團,還指著跪在靈堂前的謝曼丹大罵娼婦,她得知女兒的死訊後,便立刻找來兒子瞭解帝都的情況,一早憋著氣,此時一股腦地發作,秦伯璋站在一旁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他一張嘴說話,岳母那柺杖便要往他身上招呼。
陳紅鳳不僅是他的岳母,還是他的師孃,當初他拜入王老先生門下,更是娶了他的女兒,可謂是春風得意,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
老太太哭著問他:“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求娶琴兒時,是如何跟你的恩師保證的?”
“小婿自然記得,琴兒突然逝世,小婿亦是悲慟不已,她是我的結髮妻子,小婿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竟走在我前頭。”
秦伯璋這話說得漂亮,但人老成精的丈母孃卻不吃他這一套:“我呸,我看你是被那狐狸精娼婦迷住了雙眼,這才連妻子都護不住!”
老太太這話意有所指,眼睛也瞥向同樣跪在靈堂前的謝曼丹,謝曼丹自小便高傲,委身於秦伯璋是父親之命,她不得不為家族著想。
如今竟被一個鄉下老太太罵狐狸精娼婦,這讓她情何以堪,不過謝曼丹可不是那衝動暴躁之人。
她將身子伏地,以帕掩面嗚嗚哭得更大聲了。
老太太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陳紅鳳拄著柺杖走到謝曼丹正前,謝曼丹察覺不對,一抬頭髮現自己竟然在跪這個老村婦!
她震驚地看著面前的陳紅鳳,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秦煊見狀急忙扶著外祖母,萬一打起來她老人家可能打不過對方。
只見陳紅鳳斜眼睨著謝曼丹,問道:“這娼婦……”
謝曼丹再也忍不住,在那麼多誥命夫人面前被人罵成這樣,待她當了皇后還如何母儀天下,令眾誥命夫人信服?
她輕拭著眼淚柔柔弱弱地道:“老夫人此言怕是不妥,妾身服侍皇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呸!”老太太也直接打斷她,險些一口唾沫吐在她那假惺惺的臉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跟了皇上多少年?有五年麼?看來五年都不到吧,老身便算你是五年,五年未有一子,說什麼功勞苦勞?與我那苦命的女兒比起來,你便是連她鞋底的泥都比不上!”
謝曼丹委屈地看向秦伯璋,本想讓他給自己說句話,可秦伯璋卻對她搖頭,自古以孝治天 下,他父母已逝,師父兼老丈人也歸西,便只剩下這麼一個老太太還在世,天地君親師,她還佔著親與師。
若是今日他為了一妾室頂撞丈母孃兼岳母,那就是大大的不孝,他就算立兩個皇后,世人也只能說他愛美色,愛美色在男人看來沒什麼,不孝就很嚴重了。
見這妾室在自己面前還敢勾引她女婿,老太太更為憤怒,她指著謝曼丹的鼻子問秦伯璋:“若按理法,這狐狸精可算不上你的妾室,頂多是個外室!她伺候你多年,琴兒不知,她亦未在琴兒面前執過妾禮,按理法,納良妾該先經過正妻及其孃家同意,是以這狐狸精便算是妾,也不可按良妾算!”
謝曼丹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想反駁,可這老太婆字字佔理,饒是她巧舌如簧,那本就做錯的事,她也找不出道理來。
只恨她當初太過高傲,心中不願意給那鄉下婦執妾禮,這事便一拖再拖,如今竟被人直接罵到臉上來。
謝曼丹的父親同樣需要進宮,此時聽到自己的女兒被一鄉下老婦這般責罵,他亦面上無光。
見謝曼丹被自己鎮住,陳紅鳳便繼續道:“無論你今後要立後,立誰都可以,但……”秦煊聽到這兒便知道,外祖母恐怕要要挾父親不能立那貴妃為後,他急忙握緊外祖母的手。
他也不想讓那貴妃得償所願,但如今秦伯璋的身份已經不是一個小小的舉人,而是皇帝,皇帝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之一就是別人的威脅,若是外祖母生硬地威脅他,恐怕要起到反效果。
陳紅鳳似乎也明白了,她拍了拍秦煊的手,話鋒飛快一轉:“但最好不要立這種女人,老身言盡於此,琴兒在老家時,每日拜佛祈求皇上與兩位皇子能平平安安,老身也不想讓她九泉之下還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