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取以為自己這次同妹妹說的話,天知地知他們二人知,哪裡想到還有文簡聽了壁角,雖然年幼,可是大體意思還是懂的,學來與文箐。
文箐聽了,雖沒有身臨其境,不過連蒙帶猜之後,更是心驚肉跳。
這事,自己說還是不說?
說與誰聽?
華嫣?沈吳氏?還是沈老太太?
證據呢?吳涉一家忠心,能作證人?或者簡弟作證?物證沒一項,空口為憑?
還有,沈家真的是渾然不覺?
正文115 華嫣話海難家破
文箐這一個午覺,哪裡還睡得著,躺在床上,思來想去,心神不寧。
甚至連裡間的華嫣都沒睡好,隱約聽得表妹同表弟在說悄悄話,卻又想可能是姐弟二人說些私密話,故而也沒來打擾。直到楫兒醒來,仍怕吵著外間的表妹,只得柔聲哄著。
文簡聽得小表弟醒來,也不樂意在床上這麼幹躺著,非鬧著要起來去看錶弟。
文箐也擔心華嫣的腳,走不得路,再要抱著楫兒,別把另一隻腳再崴了。穿好衣,帶了弟弟進去,問道:“嫣姐,要不讓文簡去叫鈴鐺過來幫著你哄會兒?你這麼老抱著他,他還要哭著鬧著讓你來回走動,你腳傷只會加重了。”
華嫣苦惱地道:“鈴鐺眼下正忙著做藥膏呢,姆媽估計是在看帳本,想著年底這幾天該還一些債主的錢了,只怕亦是在算帳。晚上,小劉掌櫃就要回蘇州了,得讓他帶錢去還債……唉……”
文箐點點頭,是啊,人手緊張。突然,她想起一個人來,道:“還有銀鈴啊。雖說她有目疾,可是我瞧她昨日不是抱了會兒表弟麼?可是看那樣子,顯見十分順手,由你看著她抱了,也不會出甚麼事兒。而且你讓她幹活,她定是高興,否則,她若是呆在吳嬸眼皮底下只怕是等著捱罵。”
華嫣對於銀鈴坦白的“克人”有些顧忌,猶豫地道:“能行嗎?”
文箐卻覺得閒著人不用,不若讓她幫幫忙,給她找件能幹得了活,總好過是“廢人”。便勸道:“定是妥的。若是嫣姐你擔心她抱不好,且讓她陪了我們在屋裡講些故事,說些西湖閒話,反正咱們也是無聊,這般來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華嫣聽得,倒也覺得這主意不錯,不再反對了。
文簡自是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找二強,扶著她姐過來。
銀鈴聽說小姐樂意讓自己帶小少爺,果然十分高興,一進來便是道自己一定抱好楫兒小少爺,絕不讓他磕著餓著。
她這欣喜的模樣,倒是讓華嫣不好意思起來,給她抱著,自己不放心;不給她,好似又讓對方下不了臺。
文箐想著“心急吃不了熱包子”,便道:“其實也不用抱,就是幫著表姐給搖一搖楫兒小弟的睡床,醒了哭了,抱起來給表姐瞧瞧是不是尿了還是餓了,便成。這樣,表姐也省了來回走動。銀鈴姐,可好?”
華嫣也覺這主意還算不錯。銀鈴那更是一萬個樂意——自己終於不是一個廢人了對這個“重任”那是十分在意,非常慎重地對待。
文箐讓文簡亦幫著看管楫兒小弟,便又問起華嫣一些舊事來。
這會子,興許是經過上午講解帳冊的事,華嫣倒也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知無不言了。
文箐便問道:“當日,三舅的訊息是哪家船行帶回來的啊?到底是哪裡出的事了?”
華嫣聽了,眼眶發紅,道:“報信的先時也未說得清楚,這訊息最初沒人說是哪個人說出來的,只說是在呂宋島還是爪哇來著。先是開始傳言說是遇到了海盜,又說那裡正趕上什麼海上狂風,海神發怒之類的。一家人都嚇得緊,先時自是不信,可是這船畢竟在海里,哪裡能說想通訊息便可以馬上再派人去通訊息的?”
文箐想想也是,俗話說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是在海上真是行不通。颱風起來,整隻船吞沒,肯定是不成的。“那若是海盜的話,肯定有幸存者,必然能放出話來的。”
華嫣咳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道:“正是,我們亦是這般希望著。後來便有紀家的人,從海上回來,說是在滿剌加過去的渤泥那裡聽說,是颱風,吞沒了好些船,有一船便是大明的船,先時見得的人,都說是沈家的。”
文箐聽到這裡,想來這也算是再次證實了先時的傳言了,沈老太太與沈吳氏必也是信了。便道:“然後債主便討上門來了?”
華嫣抽泣了一下,搖搖頭。文箐一見她這般傷心,也不好問下去了。只是沒想到她卻最終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