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任家卻是差了媒婆來,偏生是居高臨下的對著我們三奶奶說話,那才叫真正氣人。他本是來求親的,憑甚麼瞧不起人?三奶奶氣不過……”
李氏氣不過,於是對著媒婆也沒了好言語。另外,李氏也看不慣任弛背後的靠山,不過一個太監罷了,乃是個去了勢的閹人,而任弛卻仗著這個來耀武揚威,很是著惱,於是哪顧得上給對方留甚情面,自是將媒婆罵得狗血淋頭。
此前,在孫豪離去到杭州時,任弛早便要提親,卻得朋友勸阻:“任大少爺,便是再急著聘新娘子,只你現在這烏青著臉,實是不好上門拜訪啊。”
可沒幾天,又傳來常熟的孫家也向周瓏求親。任弛急得在家罵道:自己便是同姓孫的人家前世便是冤家,否則一個兩個的,為何來與自己搶人?
說來說去,他便是個急性子。當日在街頭,那般纏著周瓏,或許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影響了人家閨譽,只是他尋思著,反正自己要上門求親的,到時事成了自是一段佳話,此時只一心想求得這到底是哪家小姐。而周瓏嫌棄他還來不及,焉能告知與他?他見周瓏不說,便更是纏上了,心想你就不怕事兒鬧大?以為逼迫一下,必能如自己所願。結果事沒問成,反再遇煞星孫豪,又一次大打出手。
雖說不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但這事說起來,實在讓他生恨:太沒面子了。於是越發下狠,非得到周瓏不可。坐等事兒,不是他的脾性。於是聽得兩個孫家都上門求親了,他實是坐不住了,便趕緊找了個媒婆來。
只是那媒婆說話確實不當,一上來,便在李氏面前誇得任弛是個天上好地上無的俊才,這個是行話,李氏只當耳邊風聽著,卻不鬆口,心中暗裡只想著要真是兩家結親的話,能帶來多少利益呢?她還沒盤算完,可媒婆說得累了,見李氏不搭理自己,便露了一句話:要是周家小姐名聲壞了,只怕嫁不得他人了。這話便有威脅之意,讓李氏當場便翻臉。
小月擔心地道:“誰曉得如今那媒婆在外頭能說出什麼話來?小姐的名聲只怕要被任家給糟踏士淨了。”
文箐小心地觀察當事人周瓏,發現她只是越發沉默了,最後說出來的便是:“這便是我的命,我再是如何用力抗爭,奈何?”她努力過,想借各官家小姐傳一下自己的閨才,興許讓外頭人曉得自己名聲,會多一些人來上門求親,自己也好擇一二。誰料到才名還沒傳出去,卻半路出了任弛這個攔路虎。
似乎她十分灰心了。文箐瞧她表情,便如風霜侵襲過的花朵,有七八分禿意,剩下來的二三分卻是聽天由命,活一日算一日。“事還未成定局,難料。小姑姑,凡事莫往窄處想,說不定便柳暗花明。”文箐勸解,其實她自己心中也是無力,對於現狀,無從下手。她對蘇州計程車人,根本不瞭解。
這是一種很沉痛的無力感,有勁不知往哪裡使,兩眼似是一抹黑,不知前面到底有什麼道,又是通向哪裡。
周瓏這邊擔憂來日婚事,而周騰夫婦卻忙著補救。讓周騰親自去會任弛,去試探,他放下不這個臉面,便想到了一人,興許由他在中間牽線便好了。
且說拒親這事,自然讓任弛十分沒面子,連裡子都失了一半,當日聞訊,便恨聲道:“給臉不要臉,仔細我屆時傳了出去,讓他周家娘子沒個好名聲,瞧誰家還樂意娶!”
有人道:“這事任兄不必出頭,只那媒婆豈是好受罵的?”
也有理智一點的勸道:“這要傳了出去,倒是讓任兄也損了面子,倒是不妥啊。”
任弛左右為難,佳人不得,輾轉反側。尋歡作樂,打理生意,皆興致缺缺。此時,有拜把子兄弟勸道:“任兄,這事急不得。稍安勿躁,小弟有一策,倒是可以令佳人送上門來,自投任兄懷抱……”任周兩家鬥個魚死網碼,與他無益,只是眼前賣任弛一個人情,卻能收穫頗多。
任弛一聽,大喜,忙問:“你向來便是智多星一個,且你我既結拜,有甚好計策,還藏著掖著作甚?快快說來。”
又許得些好處,只那人卻是淡淡地道:“我只不過是為解任兄相思之苦,哪能受此恩惠。”
任弛滿心歡喜地道:“我曉得,這些你自不瞧在眼裡。你我合作這許久,自是知根知底的。任某且放言一句:只要我得了周家小姐,但凡世兄改日若有用得著任某所在,只管提。”
那人要的便是他這一諾,當下甚是爽快地說出了法子,又道:“周家小姐自在周家院裡待著,又不會飛了去,任兄萬萬急不得,需得細火煲湯。”
任弛聽後,大叫“妙”,趕緊又遣人去說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