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問題,免不得替李氏說一兩句好話,差點兒便將鄧氏做當家主婦更是不妥,鄧知弦要是曉得姐姐坐主了,周家錢財還不大半改姓了?當著四弟的面,周騰這話沒直接說出口,卻是說出些顧慮來。
這 些後宅的事,周敘從來不理會,如今聽得更心煩,一想到文箐姐弟失估,而兩個淑淑嬸嬸卻連其父母的遺物也沒保管好,認為他們作為長輩的,十分失職。”那還要如何,你二人娘子一個不如一個,難道叫你大嫂二嫂幫你們管家去?!”
周騰當然不會肯,只道自己回屋會狠狠地責罰李氏,之後,話語間間接地提出分家的想法來。
周敘為弟弟的家事而煩惱不堪,聊得幾句,氣血湧,驚得一旁的周正忙把堂兄周騰周同請了出去。
周騰回屋後找李氏算帳。李氏正與餘氏算計著分家如何才能讓自己最大受益,沒想到劈頭蓋臉地便受到周騰的和番數落。關於文箐的箱籠一事,他是指派了韋氏照顧,哪想到她辦事不利,竟沒實時將這些箱籠入庫。另外,文箐姐弟當時被”拐賣”,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不可能回來了,她那時自然也沒打這些箱籠慎重對待,想著不過是些遺物,而且二哥他們早被人打劫一空,哪裡還友值錢的物事。
走水後,她也是急得馬上去看箱籠,孃家弟妹說二哥喜好畫與扇,還想著尋一兩樣與孃家,替孃家弟弟疏通關係,最後也只從鄧氏那裡拿了一幅畫走,還沒動文箐的箱籠物事呢。
在周騰面前,李氏不可能傻得把這些小事抖露出來。委屈地說:“要不是四弟非要在箱籠裡找些物事來做隨葬物,那些箱籠早就入庫了,當日又怎麼會放在那裡?”
這句話扯出來,自是推諉。李氏見周騰臉色不好看,便把原先看管箱籠的韋氏推出來,道全是她的錯。
周騰找韋氏發了一肚子火,竟是當場差點兒就要遣了韋氏走,嚇得韋婆子忙搬了救兵,太姨娘出面,才勉強先留下韋氏來。周騰火氣未消,吩咐李氏去核計一下到底丟了哪些物事,還餘多少。
周騰這邊出了院子,到前院吩咐餘春與韋大管事,快差人去找鄧知弦。他端下甚至懷疑當日那把火,不是鄧知弦做的便是周成那一房做的!此時,只把鄧知弦與定旺他們恨得咬牙切齒。
李氏很是苦惱,箱子裡還於甚麼,在文箐歸家提到了箱籠時,她已又著人再次核查清楚了。只是,到底丟了哪些,要核計明白的話,除了需找周同拿那些隨葬物的清單以外,還需要與陳媽提供給文箐的那個清單核對。如此一來,這一下子,便抖露道文箐那裡去了。一想到,她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只是,李氏還沒去找周同,鄧氏卻是失魂落魄地求上門來。
李氏一想到上次自己好心去與鄧氏商量分家的事情,被她打了臉,此時聽說鄧氏非要見自己,老大不清願請她進了屋。
鄧氏這時沒了那日氣焰,十分張惶地低聲下氣求李氏撥出一筆錢來,救救自己弟弟。
原來她昨日差人去尋鄧知弦,沒想到鄧知弦那日尋思著如何才能從姐姐這裡謀錢,最後一直逼著張氏說苦處,道是欠了債,要賣家中那幾十畝地,以此計賺得姐姐大半年的月例。張氏還沒歸家。只離開了周家,便搶了張氏的包裹,拿了錢,便意得志滿地走了,也不歸家。
今日上午,張氏哭喪著臉,再次尋上門,將這前因後果說了出來,道是鄧知絃音有了錢,又在外頭花天酒地起來,然後昨日遇上了一禍事,急著找錢,否則性命難保。
鄧氏聽得張氏說這些,氣得立馬差點昏厥過去了。她鄧家就只弟弟一支獨苗,如今只丹兒一個侄女還無後呢,弟弟若沒了,她家就絕戶了。鄧知弦再不好,那也是弟弟,是自己的手足,沒有不救的道理。
她聽得六神無主,偏張氏還在面前哭哭啼啼的,好不鬧心。聽得丁氏回覆,說三爺四爺從長房那裡返來,正生著氣,不回屋了,要去前院住。她唬得忙去前院,本想向他求救:“同郎,你救救我弟,他……”
她話還沒說完,周同卻是以為她聽了風聲,曉得她弟弟偷了自家東西一事,自然沒好氣,他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是鄧知弦。卻是前後兩件是勾連起來,已經是氣惱不堪,立時大發雷霆,把她說了一遍,道是再也不想讓他進門來。這話說的時候,面上表情十分狠絕。
鄧氏這邊眼淚汪汪哀哀悽悽地說了一半,方講到鄧知弦又拿了錢去玩樂了,周同已經怒不可抑,急聲高呼郭良,速去找鄧知弦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這話時,鐵青一張臉,面上甚至因過於氣憤乃至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