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簡不懂這些,搖了下頭,只道:“我姐姐痛得緊,求你了,快幫我找醫生來吧。”然後又轉向程氏,“程娘子……”
程氏被罰了工錢,再也不敢因為一點小打賞而得罪三奶奶,便只低頭切菜。“廚房正忙得緊……”
小月在廚房幫忙燒火,她尋思著太姨娘可是站在四小姐這邊的,便放下手上的柴火。可她亦曉得三奶奶當家,與四小姐鬧了不痛快,自己……“時辰不早了,這飯菜也差不多了,我回屋去侍候瓏小姐了。”到門外,揹著眾人,對文簡暗做手勢。
文簡沒看到,求郭氏與程氏不成,心裡亦生氣,恨恨地看一下廚房的人,抹著淚,轉身。
小月在拐角處站著,見四下無人,拉了灰心失望的文簡,指點道:“簡少爺,你去求四爺啊。”
文簡也想著四叔,可是四叔躺在床上呢。
小月提醒他道:“四爺可以派人去找醫生啊。”
文簡一聽,也沒來及道聲謝,就跑向前院。
周同沒想到會出這麼大事來,沒人告訴他這事。郭良雖然聽說李誠家的娘子跑來生孩子,讓三奶奶大動肝火,只是這事,四爺可是養病中,說不得。
文簡哭著向周同求告,周同嚇一跳,問怎麼就受了傷呢?不是腳傷還沒好啊,手是不是斷了?
文簡不曉得姐姐手是不是斷了,他只曉得姐姐痛得緊,說話都是咬著牙一個一個字迸出來的。聽周同這般問,只點頭,斷斷續續地道:“是三嬸,要不然,我姐不會受傷,是三嬸”他就是一孩子,見得大人了,便將心裡的委屈哭出來。說得沒頭沒尾,倒讓周同誤以是三嫂打了文箐。
周同想不透三嫂為何要打文箐,急得對郭良道:“快去找早上那醫生來”又問文簡道:“你三嬸為何打你姐?到底是甚麼事?”
文簡委屈地將事情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周同聽得稀裡糊塗,還沒拼出個明白來,鄧氏來了。
鄧氏一進屋,就見文簡趴在自家男人床頭,哭訴,而周同正耐心地安慰勸解。心裡的那根刺就扎得狠狠地疼。方才丁氏還問她:“四小姐的手,可要請醫生來?”她怨這一節都是文箐惹來的,故沒好氣地道:“這是老天爺給她的罰,且讓她痛上些時候,吃了教訓,看她還敢不敢……”
周同見她來了,指責道:“你瞅見文箐受傷,怎麼不去給她找個醫生來?這要手臂折了,日後讓她如何過日子?”
鄧氏一聽他不問情由地先怨怪到自己頭上,便惱火起來:“又不是我讓她受傷的,你怪我作甚?請醫生,三嫂當家,她自會料理。難道在這風口上,我還插手?要怪都怪她自己,竟是那般出言傷人,文籌文筠哪個敢象她?就該吃些教訓才是”
周同瞪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讓文簡回屋去。不想與她吵,便放低音量,道:“她再有不是,也是咱們侄女兒有錯,罰了她便是,只這手,要是折了,哪裡能耽誤得了?”
鄧氏聽得心裡越發痛,難不成文箐哪裡有痛,他這作叔的就著急了?她偏不去請醫生,就讓她多疼些時間。
周同見鄧氏不語,還以為她在反省,便又道:“三嫂也太狠心了,怎麼就好端端地斷文箐的手你不拉著攔著也就罷了,連個醫生你也不請的?枉人家叫你長輩。”
鄧氏聽了,氣得哈哈大笑,道:“哈,我今日才曉得,這文簡也真好口才,竟將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文箐自己摔傷了,倒是誣到三嫂頭上了。三嫂還沒責罰她呢,難怪三嫂今日生氣,非要鬧著要個公道呢。只你們周家的人,自己的骨肉就是親,我們嫁進來的就不當數了”
周同見她說話越發無理,喝道:“你這說的甚麼話?甚麼周家人不周家人?難不成你不是我們周家人?你這些糊塗話,被人聽到了,還了得快住嘴”
鄧氏冷哼一聲,道:“難道我說錯了?三嫂明明有理,伯母卻小題大作,非往大里整當場要叫三哥,那架勢,還不是逼他寫休書?這事不是沒先例,徐氏如何?哼哼……”
周同見她提起徐姨娘,便沒了話,只氣得瞪著她。
鄧氏亦恨恨地挑釁地看著他。說來周同真是個包容的人,否則,她這般無視夫君,針鋒相對,有失婦德。
夫妻二人吵著,郭良在外頭敲門,道:“四爺,四小姐說不用請醫生了,手是錯位了,接好了。”
周同一顆心落在肚子裡,道一聲:“曉得了。”
鄧氏哼一聲:“瞧,你我都是白費辛苦,人家根本不需要。不過是錯位罷了……”
周同心裡負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