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事一聽他不停誇對方如何好,卻是拿自家女兒作比較,心裡雖有幾分得意,可又一尋思,這不是壞女兒名聲麼?李誠同他,怎的都拿阿素說?
不要說陳管事精明,那也只是在經營中得了周夫人指點,可是在男女一事上,卻是個木頭瓜子,當年陳嫂沒少花力氣,最後還是周夫人直接點了,這才成了親。他一時哪裡想到這回事。
陳嫂卻在一旁聽得分明,此時走過來續了些茶水道:“五郎,這般人品,自是不用發愁。聽你這般說,便是都已打聽好,不知可差了媒婆去相問?”
祈五郎左顧右盼,仍不見阿素,便道:“我想來想去,媒人肯定是要的。便是想親自上門來求親,以表誠意,問個意向。陳嬸可有好主意?”
陳嫂沒想到對方真是利害,便道:“我又不作媒婆,我哪裡曉得這其中內竅。不過聽你這般說,想來是心誠則達。”
李誠在一旁看祈五郎急著提問,奈何麵皮又薄,這窗戶紙總也捅不破,便笑道:“說過來說去,五郎到現在也不曾說是哪裡人家。我記得五郎是山西籍人氏,這要是那裡的娘子,咱們這操的心也夠遠的了。”
祈五郎見其他人都盯著自己,一時便提了勇氣道:“非也。李兄,便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頓了一頓,又對陳管事道,“我早聽得李兄說得小娘子未曾定親,故此今日冒昧前來……”
李誠大笑道:“唉呀,五郎你就是面皮薄啊。要你這樣求親,早帶一媒婆來便是了。”
祈五郎被笑得只紅著臉,等著陳管事答覆。
陳嫂卻在一旁道:“只是我家阿素的親事,還得需夫人同意方可。”
李誠在旁邊卻道:“有些事,只怕夫人也需著呢得一清二楚。比如家裡有何恆產?有何打算?打不打罵妻女?這些個,我家夫人當年讓我迎娶阿靜時,可是一條一條說來。”
“這個自然,自然是要問清楚的。現在小子無一點家當,只是去年做得幾筆生意才小賺了一些,手裡有點餘錢,不過在嶽州的話可以買幾畝地,買間房。若是到了蘇杭地界,現在就差了點兒……”祈五郎還真認真老實地回答。
陳管事同陳嫂在一邊聽著,也不吭聲。
祈五郎沒有被直接拒絕,已是極為高興了,便道改日再來。
陳嫂夫妻合計,從上次賣 房同祈五郎打交道始,再到她給周夫人送來冰糖,言談舉止中透露出此人人品不錯,便有些動心。只是顧念到如今給老爺守孝,而祈五郎卻要今年成親,想來是不成了。不免有些失落。
只是此事卻是很快便到了夫人與小姐耳裡。周夫人一臉喜色,拉了陳嫂的手道:“養她這十來年,如今既已成人又有要上門來求親,你卻無喜色。莫不是不中意這門親事?我見他是個不錯的人。雖然嫁得遠了,那又何妨?哪個嫁出去的女兒能日日守在親孃面前一直作閨女的?”
陳嫂嘆口氣道:“我聽五郎那話,倒是可能隨我們一起在左近買房。”
“既然他如此遷就咱們,這更是好了。要我說,只讓他差媒人來便是了。”周夫人恨不得馬上張羅。
陳嫂猶豫道:“可是老爺的孝期都未過。阿素得了夫人十多年的養育,又是義女,怎能在這時成親?這要傳出去,將來她……”
周夫人卻擺手道:“此事休得再拖了。你要因這守孝的事拒了五郎,只怕是過了這個村沒個這店了;這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親事,哪裡尋去。老爺要是九泉下有知,定也要為阿素高興的。”說著說著,便掉淚。又一想到將來,自家女兒出嫁,自己還能看得上嗎?
在隔壁房裡,阿靜同文箐正在同阿素說這事,姨娘只靜靜坐在炕上聽著。
阿靜道:“我聽豆子他爹說了好幾次祈五郎了,上次來他便一再打聽阿素的事,想來是老早就有心了。阿素啊,這親事我看成。”
阿素被說得滿臉通紅,也不抬頭,只是給小姐縫春衫。
文箐在一邊卻給她不停地分析:“我看這個祈五郎,倒是可以。一者,這人不錯,說話也得體,我聽母親曾誇過他人品不錯的;二者嘛,這人都說了隨你想在哪裡買房定居,可見實實是對你上了心,日後會聽你的。三者,將來必定只有你一個,又不用擔心他娶了其他人,同你爭這爭那……說到這裡,她都忘了姨娘就在旁邊呢,還是阿靜拉了她一下,她才意識到。卻見姨娘低著頭,抿嘴絞帕子。
文箐心想自己一時大意了,可此時要安慰,豈不是反而明顯了,只得接下去道:“咱們以前說及小綠,就是夫家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