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呆了,沒說下去。
曾家大嫂把喝光了茶盅放下來,看著底下大量的紅糖,示意三弟媳再倒點兒熱水,要不然多可惜。她家兒媳已自動端水服侍她,陳嫂汗顏。
陳嫂扯了栓子出廳道:“有事,同你姐說去,休得在這嚷嚷。讓小姐別到大廳裡來。”
栓子還擔心被他娘敲栗子,本來是硬著頭皮,結果卻輕鬆出來,舒口氣,也不敢同母親說小姐便在隔壁呢,只遲疑地再看一眼廳裡,忙跑去廚房。
陳嫂轉過身來,對曾家大嫂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成天皮得很,也不知家裡來了客人,大呼小叫的沒個樣兒。”
曾家大嫂老手一抬,猛喝了口,發現周家的水不燙不涼,正是好喝的時候。端了茶盞捨不得放下來,道,“你家就兩個?”
陳嫂點頭道:“正是。大的是方才端茶的那個,這個是小的,都承蒙夫人厚愛,寵了些,便少了些禮數。”
曾家嬸子滿臉通紅,低低地只坐在那裡看著鞋,奈何不能拖了大嫂立即離開。曾家大嫂卻視若未聞,自顧自地道:“唉呀,那差了很多歲啊。你這也是老來得子啊,不過該管的還得管啊,要不然,你看,我家三弟也是老來子……”後面便是BALABALA一串老三家的如何如何,陳嫂聽得頭痛。
隔壁文箐聽得直抱著肚子笑翻在椅子上,只得苦於不能樂出聲來,沒見過喝茶喝得這麼認真的人。見栓子同阿素說話回來,知道自己也不能在這久留,想著周夫人在房裡沒人照顧,只得讓文簡他們勿要高聲,自己則趕緊陪周夫人去。
好不容易,這茶都換了兩壺,杯裡的糖早喝盡了,曾家大嫂扯東扯西,又說了一些鄉下事,末了,意猶未盡地道:“這麼說來,你們人也不比我家多啊?這後院住著可是比我們寬敞多了你們是賃了三個月啊?”
陳嫂見曾家大嫂似乎這才說明來意,只是不知到底是哪種意思,便看身曾嬸。曾嬸卻大氣不敢喘,只得在旁邊做了一個手勢,陳嫂也不太明白其意,只好裝傻充愣,半天才回道:“那確實比不得你們曾家人口興旺啊。到是承蒙曾嬸收留,彼時籤的確曾是三個月。不知……”
曾家大嫂打著哈哈,道:“無事,無事。只是打聲招呼。我家三弟妹是個不會理家的,向來大手大腳慣了,要不然這麼多年怎的還是這房子呢?我家旁邊也有人賃院子,那地段還沒這個好,房錢卻也不差啊。”
陳嫂聽到這裡,也沒個好氣,心想:我是同曾嬸家籤的契,關你何事。你是大嫂又如何,難不成還要插上一槓子不成?見曾嬸怕曾家大嫂似母老虎,憐其如此怯懦,便出言諷道:“哦,這個我倒不清楚,我家夫人嫌嘴長的婦道人家,便也沒同周圍人家來往,只偶爾同曾嬸說得一兩句。這關起門來,各家顧自過各家的年,哪裡有時間去談他人是非?不過這大風雪天的,想來不僅是城裡,便是鄉下過年也不景氣啊,一個大風雪,有可能便刮跑了房子與牲口啊。”
這話噎得曾家大嫂最後一口水差點兒嗆死,心想這陳家嫂子真是個利害的,半點不給自家留情面,點著自家的痛處說,頓時沒了熱情,起身要告辭,對著兒媳呼三吆四地,一邊走著,一邊來來回回指點後院的各處房子,儼然盤點自家財產一般。
陳嫂看曾嬸小心翼翼狀,心想這個老實人,只怕如今是有苦難言,實在是個可憐人。
她才轉身回夫人房,便見小姐早就躥進房裡,正捧著肚子哈哈笑著說:“母親,你說可笑不可笑?”
周夫人雖然嘴角帶著點兒笑,卻沒應話,見陳嫂進來,便道:“可是辛苦你了。適才這皮猴子便是呆在你房裡,將隔壁廳裡的事聽得一清二楚,正學與我聽呢。”
陳嫂搖搖頭,心想幸虧小姐沒聽到曾家大嫂說的最後那番話,要不然只怕這會兒要在心裡算計如何出氣了,苦笑了一下,道:“夫人,這曾家大嫂,只怕……”
文箐笑得緩過勁來,道:“不是說曾嬸他們一家早就分家了嗎?怎的曾家大嫂既來打秋風,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我見她說三道四,都是掃著曾嬸一家子說,她怎的不想現在不是住她自個兒家裡?”
陳嫂看看小姐仍一臉天真狀,心想果如夫人所言畢竟年歲小哪裡曉得世事人情啊。肚裡有一腔話想說,又怕不合適,只搖頭嘆氣道:“小姐,你便當她是個不講理的,理她作甚。再來,我便草草打發了她去。”
又把以前曾嬸嘴裡偶爾說到的鄉下大嫂的事說一兩件與夫人小姐聽。文箐聽得這曾家大嫂顯是個極為吝嗇的人,好佔便宜,喜主事,在鄉下有些目空一切,